山了。
自打這以後,堡寨裡的老兵們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個個都蔫巴了。
老了,不中用了,被年輕人遺忘了。
就在前幾天,有個老傢伙出去採辦物資,竟意外得知有契丹人打過來了。
老兵隊正趕緊派人回豐州營送信,這武川鎮東面的振武軍寨撤了就撤了,反正那地方一年四季冷得很,也無險可守,朔方軍也不甚稀罕。這武川鎮的地界可不敢出亂子,萬一有個好歹,豐州城和東受降城的軍隊再想要過陰山,可就被人阻了路擋住門戶了。
老兵日思夜想,不知道上峰會派哪支大軍過來。
老兵天天盯著這些契丹兵,覺得他們好像跟以前見過的草原騎兵不太一樣,做事束手束腳的,一看就是上頭下了命令,嚴禁他們隨便搶掠。
不然,若是依著草原騎兵的性子,趁朔方大軍不在,怎麼還不把武川鎮給洗劫一空了?
所以,老兵反而也怕上面派個殺神過來,一言不合把這些契丹騎兵給屠了。萬一那後面的契丹大部落抵達武川,屆時冰雪把陰山的道路給封了,哪怕幾千朔方鐵軍過來,被人圍困在這陰山北地,遲早也要落個全軍覆沒。
老兵日盼夜盼,終於在幾天前的晌午,見到了前來支援的騎兵。
鎮北營?
這可是頭一次聽說這番號,真的假的?
不急,等見過豐州營的文書,自然就知道了。
不過老兵們一個個都很好奇,趴在城牆上往下面看:嚯!一個個少年漢子,精神抖擻,神采飛揚,精神得很吶!
老兵們來了興趣,攀談幾句就知道了,這隊小傢伙竟然是朔方軍的少戎軍,大帥親自給立的新軍!
怪不得,怪不得,這小夥一個個軍容齊整,長得一個賽一個精神,老兵們越看越歡喜,真不愧是咱朔方軍的子弟兵!
老兵們守在上面不能開門,其實一個個心裡抓撓得很。奈何這軍令如山,堡寨裡又存放了大量的武備輜重,不見公文斷不能私自開門。
下午的時候,鎮北營的刀牌隊到了。
老兵們更覺得稀罕了:只聽說朔方軍這些大軍鎮有陌刀兵的,還沒聽說過哪個營專門開一個刀牌隊。
不錯,不錯!
小傢伙們長途奔襲而來,手上不是拎著盾牌就是握著長刀,居然一個個臉不紅氣不喘,端的是好漢子!
等鎮北營的指揮使校尉到了堡寨,交接了文書,這下,老兵們總算是能好好招待這些娃娃了。
老兵們早在騎兵隊抵達的時候,就把所有營房收拾妥當,伙房早就備下了羊肉湯,就要等著給這些子弟們上些好飯食,就是要讓這些娃娃們,享受到老兵的照顧!
老兵隊正和這個叫李俊的年輕校尉打了交道,從軍近三十年的眼睛告訴老兵,這小夥子絕對有兩把刷子!
只是進出堡寨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這堡寨的裡裡外外,被他摸了個透徹!
聽這個小傢伙的口風,竟有來年擴建這個堡寨的打算。
有意思,有意思。
聊了半天,老兵總算是弄清楚了,就是這個傢伙,兩個月前帶隊打咱們堡寨經過了兩次,愣是一次都沒上門?
咋的?看不起咱老兵不成?
一問之下,這小傢伙原來竟不知道咱這堡寨有駐軍,他上次過陰山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知道這些曲折,咱心裡就舒服了。
不過咱也從武川百姓嘴裡聽說過,這小子在北地草原上可是好名聲,據說無論是突厥人還是回鶻人,都有不少部落受過這小子的好處。
老兵這下明白了,怪不得這傢伙年紀輕輕就能被大帥看重,又是立新軍又是指揮統領,還把全朔方的子弟兵都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