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酒,合適嗎?”
宋雲崢不輕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聲色平緩,“一會兒得開車,喝不了。”
十一月中旬,暖氣給地很足,唐時廷閒適地往後一靠,抬手解開白色襯衫領口處的扣子,收起幾分散漫,“你消失了大半年,再次見你,終於有了從前的模樣,為你們高興。”
宋雲崢沉默了須臾,輕聲問道:“你有沒有發過誓?”
“自然,不過有時我們難以苛責自己去恪守每一個誓言,就像善意的謊言一樣。”
旭日冉冉,耀眼的光照使人睜不開眼睛。
宋雲崢堅定地搖搖頭,“我會做到。”
他會永遠記得那天在海邊發下的誓言,如若真有因果輪迴,半生功德,那他下半輩子必定會勤加積攢福報,只求所愛之人平安順遂。
……
凌晨四點,雲熙睡得正香,榮宥澤將她從被窩裡撈出來,幾乎是閉著眼睛收拾好自己,身上裹著非常暖和的羽絨服,冷風拂面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雲熙曾說過,她渴望目睹山頂日出的盛景,她期盼看到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的壯麗瞬間。
車裡放著輕柔音樂,雲熙愜意地窩在副駕駛座上,輕闔著雙眼,一動也不動。
車子在蜿蜒的盤山公路上行駛,耳邊傳來溫柔低語:“雲熙,快看窗外。”
雲熙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向車窗外。
遠遠的天際在黑魆魆的林海邊緣勾勒出一條晨分線,宛如一條蜿蜒的巨龍。由深沉的黑逐漸變為青色,接著又與橘黃色交相輝映,層次分明,一幅靜謐而宏大的畫卷,向著遠方徐徐展開。
車輛穩穩地停在山頂,雲熙一下車,便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朦朧的薄霧中,連綿的山脈蜿蜒起伏至遠方,青灰色的天空之上還懸掛著幾顆殘星。
漸漸地,那層橘黃變得如火焰般熾烈,太陽如一個羞澀的孩童,悄悄地冒出了地平線,紅紅的臉蛋,一點一點地向上攀爬。
溫柔的光輝照射在她臉上,雲熙的鼻尖微微泛紅,她就這麼痴痴地望著,眼睛眨也不眨,眼眶裡也似有薄薄水霧在凝聚。
突然間,太陽像一個充滿活力的少年,“嗖”的一下蹦了出來,滿面春風,朝氣蓬勃。
天空如一幅金色的畫卷緩緩展開,世界開始甦醒。
“雲熙。”
聽到聲音,雲熙吸了吸鼻子,轉過身來,霎時間呆立當場。下車時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唯有那清新的花香,如絲絲縷縷的輕煙,鑽入她的鼻中。
她環顧四周,彷彿置身於一片絢麗的花海,山頂之上,目光所及之處,都被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所點綴。初冬的露珠掛在花瓣之上,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在她震驚得無法言語之時,榮宥澤單膝跪地,他眉目如畫,眸光深邃似海,“雲熙,這枚戒指我準備十年之久,我很慶幸,在有生之年可以拿著它向你單膝跪地。”
“雲熙,今年我29歲,過去的29年裡,有20年都在喜歡你,從幼兒園遇到你開始,我眼睛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直至現在依然是。這些年的默默守候,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所以,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牽起你的手,陪你度過漫漫餘生嗎?”
雲熙斂下杏眸,看著眼前的榮宥澤,還有身後層層疊疊的青山,為她開滿山頂的火紅玫瑰,她眉眼含笑,瑩潤的眼眸深處有晶瑩淚花閃動。
“我願意。”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如磐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