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深更半夜,最勤勞的御主也在熟睡的時刻,可無論白野和尼祿都沒有在意這個問題,她們並肩走在如積水般空明的走廊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享受著無人的良夜。
然後,踏入三之月想海的深處。
三之月想海里還留有朔月大殺四方後留下的痕跡,薔薇的血潮席捲周遭,至今還留存著無法修補的荒蕪,但在無面天使的埋骨之處,已經有無數的敵性程式如雨後春筍林立,不知疲倦地巡視著他們的領地。
天使們零落的資料碎片被它們吸收,變得越發兇悍而強大,哪怕是一流從者也會感到吃力,最重要的是擊殺獎勵也與其他程式並無區別,所以御主們都默契地避開了這個地帶。
而白野從一開始,就衝著它們而來。
“準備戰鬥了,Saber。”
只是抬手間,無數魔術式便施加到尼祿身上,每一個都恰到好處,尼祿詫異地看了白野一眼,但在敵性程式的步步緊逼下,她來不及思考,就拔出原初之火,縱劍而上。
一流的從者,搭配上早已今非昔比的御主。
起先還存在短暫的衝突,或因為戰術理解不到位而導致的烏龍,但僅僅磨合了片刻,兩人便訝異地發現彼此是何等同步。
不愧是月靈晶體判定最適合白野的從者,與將白野安頓在後方,自己一個人將所有危險打爆的男媽媽朔月比起來,尼祿與白野的組合要顯得更心有靈犀,戰鬥場面看起來也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尼祿的每一次突進,都能給白野留足安全距離;白野的每一次走動,都在給尼祿創造更好的戰鬥空間。
尼祿要動用大範圍技能,白野就及時提供增幅術式;白野開始恢復魔力,尼祿就飛速趕回,拱衛身側。
尼祿成功斬殺對手,白野就淺笑著給予鼓勵;白野每次精準地提供幫助,尼祿就毫不吝惜讚美……戰鬥持續半個小時,兩人卻都精神熠熠,完全沒有久戰後的疲乏感覺,甚至還躍躍欲試。
“奏者,汝真的失憶了嗎?”不知何時,尼祿對白野已經換了個稱呼,“在餘看來,汝的戰鬥素質可是相當的高啊。”
“奏者?”茶發少女故作疑惑,輕巧的帶過話題,“這是什麼稱呼?”
“唔姆!”乾淨利落地放倒了最後一個敵性程式,尼祿將原初之火插在地上,驕傲的翹起呆毛,“餘乃至上的名劍,至高的名器。在餘奏響的美聲面前,就算是繆斯也會慚愧的低下頭!”
“所謂奏者,正是撥動琴絃。將汝之才華盡數展現之人!”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番言論的歧義有多深,看著自信滿滿的尼祿,白野在哭笑不得的同時,心裡竟有些羨慕。
如果自己,也能像她一樣開朗的話,是否就可以……
“打起精神來,奏者,汝已經成長許多了!”尼祿似乎看出了白野的消沉,她重重拍打少女的雙肩,試圖讓她振作起來,“相比起朔月口中汝當初稚嫩的模樣,現在的汝完全能抬頭挺胸,告訴他自己已經不輸給任何御主了哦!”
面對尼祿的安危,白野卻抿了抿嘴,面容有些苦澀。
“可是,無論我已經成長到了什麼地步,他……朔月也已經回不來了。”
哪怕無數次告訴自己要釋然,可每當提起那個名字,少女還是忍不住心中瀰漫的悲傷。
或許正是因為往昔的時光太美好了,所以當鮮豔的底色從她身上抽離,那努力了仍失敗的墜落才會顯得如此痛苦。
尼祿張了張嘴,看著少女微紅的眼眶,能在就任儀式上面對數萬名百姓侃侃而談的皇帝,竟一時詞窮。
情感這種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更何況朔月選擇的物件,還是另一個她……
這讓尼祿有什麼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