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道人是被天松道人和遲百城叫來的。
這兩人在田伯光這裡吃了虧,回到劉正風府裡,當即就找上了自家掌門,一通告狀,不僅說田伯光這淫賊膽大包天,敢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回雁樓裡,還說他藐視泰山派,說泰山派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這下子把天門道人給氣得是七竅生煙,當即就帶著人來到了回雁樓上,找田伯光算賬。
田伯光看到這泰山派打了小的,就來老的,也有點煩了,心道:我特麼已經手下留情了,你們這幫武藝這麼弱的菜雞還想幹啥?
你這老道士,上來就喊我淫賊,你禮貌嗎?先報個名號上來也行啊!
我特麼都不知道你是誰,想罵你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正要直接上去動手,樓板上又來了一大撥人,帶頭的是個白麵胖子,一上樓就拽住天門道人:“天門師兄,且慢動手!”
“劉正風,你幹什麼?這淫賊人人得而誅之!”
天門道人被這白麵胖子給弄懵了。
來人正是這次金盆洗手的主角——衡山派第二高手,劉正風!
劉正風是被徒弟米為義通知的,說萬里獨行田伯光如今代表少林寺來參加自己的金盆洗手大會。
深知少林寺乃是武林大派,不好輕視,當即安排人盯著田伯光。
他乃是衡陽城裡的地頭蛇,方方面面的關係自然是豐富無比,田伯光一進回雁樓,就有人報告給了他。
等到天松道人和遲百城捱了打,天門道人帶人出來找回場子,他連忙跟上,準備調解調解。
後天就是他金盆洗手的日子,他可不想這兩天代表少林寺來衡陽的田伯光和泰山派殺個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壞了他的謀劃。
田伯光也不想跟天門道人打起來,圖個啥?
沒好處啊!
打了這老道人也沒錢拿,沒功德點賺啊!
現在見劉正風來勸架了,當即也鬆開了戒刀,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看戲。
“天門師兄,這田伯光如今已在少林寺出家為僧,不可再口稱‘淫賊’了。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番他來衡陽城,是代表少林寺而來的啊!”
“什麼?方證大師怎麼會讓田伯光這淫賊代表少林而來?他是老糊塗了麼?”
天門道人一聽劉正風這話,頓時怒氣沖天、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大罵一聲。
田伯光見這老道士一副想跟自己動手,又怕得罪少林寺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就喜歡看你們這些人看我不爽,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劉正風沒有理會天門道人的怒罵,走到田伯光面前,拱手道:“國光大師既然代表少林寺來參加劉某的金盆洗手,何不去我府上歇腳?劉某府上自有上好酒肉。”
這衡陽城逛也逛了,架也打了,正好順勢入住劉正風府上,這下自己應該算是在正道人士面前,以少林和尚的身份露臉了,這幫人再不好對自己喊打喊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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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雙手合十道:“既然劉施主盛情相邀,小僧敢不從命?”
劉正風見田伯光這麼識趣,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對身後的弟子向大年道:“速速回去安排酒宴,等我們一回府,就安排開席。”
這時候,他才發現令狐沖居然也在旁邊,只是那一個光頭讓他詫異不已,連忙道:“令狐賢侄怎麼也在這裡,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
作為華山派最出色的弟子,劉正風當然是見過令狐沖好幾次的。
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這年頭的人都是蓄髮的,除非是出家剃度,就相當於跟過去一刀兩斷了。
如今田伯光出家是少林寺傳出來的,應該作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