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浩的歌聲像是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漸漸地將觀眾的注意力從老舅的失態中拉了回來。
他一邊彈著吉他,一邊用眼神示意樂隊的其他成員跟上節奏。
那幾個老夥計們起初還有些慌亂,但看到於明浩如此鎮定地救場,也迅速調整狀態,重新投入到表演中。
貝斯手撥動著琴絃,為歌曲增添了厚重的低音;鼓手敲打著鼓點,節奏愈發強烈,與於明浩的歌聲和吉他聲完美融合。
“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啦,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
我不想去觸碰你傷口的疤,我只想掀起你的頭髮。
斑馬,斑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費著我寒冷的年華。
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為我開啟啊,我終究還要回到路上。”
於明浩在演唱的過程中,慢慢靠近老舅,用肩膀輕輕撞了撞他,試圖讓他清醒過來。
老舅在聽到於明浩的歌聲後,也逐漸從情緒的崩潰中緩過神來,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著於明浩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感動和羞愧。
他重新拿起話筒,跟著於明浩的節奏,開始和聲,用自己略帶沙啞的嗓音為歌曲增添了一份獨特的韻味。
隨著歌曲接近尾聲,於明浩的聲音越發悠揚:“斑馬,斑馬,你來自南方的紅色啊,是否也是個動人的故事啊。
你隔壁的戲子如果不能留下,誰會和你睡到天亮。
斑馬,斑馬,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隻會歌唱的傻瓜。
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會背上吉他離開北方。”
一曲終了,臺下先是一片寂靜,彷彿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這動人的旋律中。
隨後,如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爆發出來,響徹整個音樂節現場。
在後臺的過道處,鄭鈞對身旁的崔健說道:“這首歌我在長安的時候就聽過一次,這次這小夥子唱得更有味道了。”
崔健眨了眨有些泛紅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道:“對,就應該唱這種有深度的歌,那些情情愛愛的,唱來有啥意思?”
鄭鈞聽了,明智地沒有接這個話茬,他心裡清楚崔健最近感情上有些波折,可不能當面點破讓他難堪。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兒,準備聆聽接下來的表演。
之前他們聽於銘昊老舅提起過,樂隊還有節目,表演並未結束。
鄭鈞心裡滿是期待,他特別想知道接下來於銘昊會唱什麼。
剛剛那首民謠已經如此驚豔,那接下來會不會來一首震撼全場的搖滾呢?
畢竟這可是迷笛音樂節,不唱搖滾怎麼行呢。
舞臺上,於銘昊一臉擔憂地看著老舅,他得確定老舅現在的狀態是否還能支撐著繼續表演下去。
於銘昊此時心裡也是哭笑不得,在臺下的時候,老舅給大家打氣時那可是信誓旦旦的,整得特別有儀式感。
結果一上臺,別人都沒出問題,反倒是老舅這個最應該穩住的人最先掉鏈子,真是日了狗了。
在臺下打氣的時候,老舅說得慷慨激昂,就像要帶領大家征服世界一樣,結果呢,小丑竟然是他自己。
這要是在那種真正重要的大舞臺,比如說春晚之類的,這可就是嚴重得不能再嚴重的演出事故了,到時候不得被全國人民罵一整年啊。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那首《一無所有》確實能戳中老舅這種中年男人的心。
他們為了理想在外闖蕩,一走就是半生,再歸來時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鬍子拉碴的,滿是歲月的痕跡。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啊,當初誰不是心比天高,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可真正去闖蕩一番後才發現,命運有時候就像薄紙一樣脆弱,輕輕一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