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而病房裡每天堆積了很多鮮花,客人一走, 那些花全部都被清理掉了。
這個時候怎麼飄來了玫瑰花香?
只是,不管是玫瑰花,還是什麼百合花,芍藥花,又與他何干?
似乎,無論什麼事,什麼東西,什麼人,都與他無關,全世界都與他無關。
如果可以,他只想消失。
周寅盯著天花板,只緩緩閉上眼。
只是,下一秒,不知想起了什麼,原本合上的眼睛忽然嗖地一下睜開了。
玫瑰?
周寅忽然偏頭朝著病床一側看去,只見病床上的桌子上擺放了一束百合花,周寅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頓了頓,忽然又將臉轉向了另外一側,隨即,雙目忽然變得呆滯了起來。
只見病床另外一側的桌上擺放了一束白玫瑰,用草黃色的舊報紙包紮著,花束上繫著白色的綢帶。
一如這七年來如一日般,他每次送給她的那樣。
周寅定定的看著,目光有些呆滯,有些發散。
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束白玫瑰看著,將眼睛微微睜著,不敢眨眼,好像,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似的。
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看了不知多久,忽然,只見周寅揭開了被子,掙扎著要起來。
只是,因為長時間躺在病床上一動未動,因為長時間沒有吸收營養,他的肌肉變得有些僵硬,有些無力,甚至有些沒有知覺了,以至於竟然一時沒有起得來,而一旦稍稍動彈一下,只覺得整個胸腔裡將要炸裂似的,陣陣火燒了起來,原本正要癒合的肋骨硬生生再次被擰斷了似的。
可尤是如此,周寅並沒有放棄,他只微微咬緊了牙根,一手緩緩撐在床單上,一手抵住胸口,掙扎著坐了起來。
僅僅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已經讓額頭兩側開始冒汗了。
周寅繃緊了腮幫子,咬緊了牙關,不多時,只緩緩伸手,去探桌上的那束花,眼看著指尖要觸碰到了,忽然,這時,一道清冷卻急促的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
聽到那道聲音後,周寅整個身體微微一僵,觸碰到花的指尖劇烈一顫。
下一秒他撐在床單上的那條臂膀忽然折了一下,然後整個身體無力承受,直接斜趴著跌倒在了病床上——
這一跌倒,周寅用力的將手掌摁在了胸口肋骨的位置,將頭死死抵在了枕頭上,疼得渾身抽搐了起來。
石顏見狀,立馬將手中的保溫盒往茶几上一擱,飛快的跑了過去,有些焦急道:“怎麼樣了?”
“沒事吧?”
“有沒有傷到骨頭,能不能起得來——”
石顏扶著周寅的手臂,想要將他扶起來,可看到周寅將臉抵在床單上,疼得整個後脖子都脹紅了,石顏指尖微顫,不敢再亂動了——
“我去叫醫生!”
石顏有些不大放心的放開周寅,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要往外跑。
卻不想,這時,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握緊了。
“別走——”
身後傳來痛苦又隱忍的低沉聲音。
聲音有些沙啞,有些無力,卻又堅定無比。
熟悉,又陌生。
石顏聞言身子微微一怔。
她站立在原地沒有動彈,良久,只微微抿著嘴,緩緩扭頭朝著手腕看去。
手腕被一隻白皙修長的長緊緊攥緊了。
力道之大,大到他的指骨發青發白了,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周寅的手修長又白皙,十根手指頭每一根都像是被造物主丈量過的似的,石顏曾戲言,那是一雙天生彈鋼琴的手,卻用來握方向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