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譏唇相諷,跟隨在後的禮部官員琢磨出了自以為是的真相,四殿下因氣不過皇上在臨危之中將其棄之,在賊人手裡逃脫之後發起戰爭報復,而皇上選擇不戰還給封王則是因為心裡有愧。
於是,有官員心生同情,與同僚小聲嘀咕了句:「那看來,一年前四殿下寢殿裡的火災……」
「小聲些,別忘了你現在是拿誰的俸祿,皇家之事還輪不到我們議論。」
被說教的官員癟了癟嘴,不再言語。
尤雪竹卻在前往驛站的路上產生了莫名的不安,因為這個州府根本不像是被佔領的樣子。
所有店鋪照常開業,行人往來,街道上連巡視計程車兵都沒有,甚至有大膽的百姓上前給盛欒川行禮問好。
盛欒川見尤雪竹眼中閃過訝異的神色,露出一絲得意:「雪竹,你看,我治下的州府有哪點比天佑皇城差?」
尤雪竹難得沒有反駁盛欒川:「若不是做戲,倒真是不錯。」
驛站外佇立著一個告示欄,告示欄上貼著兩個月前的賦稅徵收告示,徵收的銀錢每月要比天佑其他地方的賦稅低一些,也難怪這裡沒有戰爭流民。
盛欒川將尤雪竹送到房間,半個身子倚在房門,問道:「不知雪竹這次來打算停留幾日?」
「明日封王祭典結束後就走。」
「不多留幾日,到東南的其他地方轉轉?看看我是否在做戲?」
「不用了,四殿下若真心愛民如子,何必讓我知曉。」
「雪竹,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盛欒川臉上的溫和消失,他一把關上尤雪竹的房間門,再也忍不住:「我做這些是為了告訴你,我不比盛欒安差!盛欒安可以得到的民心我也能得到!盛欒安得到的讚譽我也能得到,既然這些我都可以做到,你為何就是不選我?!」
「四殿下做的好與壞與我無關,我現在是天佑的皇后,也是盛欒安唯一的皇后,僅此而已,四殿下就不要沉溺過去,執迷不悟了。」
盛欒川強按著尤雪竹坐在床邊,手捏著尤雪竹的下巴,迫使著尤雪竹與他對視:「雪竹,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真的不選我對麼?」
「嗯,四殿下,我已心悅他人。」
盛欒川沒再說什麼,恢復了正常的神色,說了一句「打擾了」便離開了尤雪竹的房間。
心悅盛欒安麼?他無所謂的,他不會跟一個將要死去的人計較,再忍忍吧,盛欒川心裡扭曲的想。
翌日,封王祭典在太廟舉行,百姓被允許觀禮,整個皇家太廟裡裡外外都擠滿了人,盛欒川在太廟住持的引導下登上高臺。
太監宣讀著聖旨,尤雪竹拿著封王的寶冊,盛欒川跪在地上等候聽封。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四子盛欒川……今冊封皇四子盛欒川為榮襄王,可在東南地區建制王府,設護衛軍五萬,賜黃金……欽此。」
聖旨宣讀完,盛欒川依舊跪在地上,並不接旨。
「榮襄王,接旨。」
盛欒川站起,拍了拍衣袍,推開遞來的聖旨,說道:「這聖旨不太對吧?我記得,我要求冊封的是東南王,怎麼到了雪竹口中,就成為了小小的親王了?甚至只給我留五萬護衛軍?」
「這聖旨在四殿下登臺前,就已經昭告整個東南了,四殿下今日不接也得接,畢竟,高臺下的百姓都看著呢,四殿下不會在自己的子民面前公然作出謀逆之事吧?」
「說的也是,那就謝主隆恩?」
盛欒川無所謂的態度讓尤雪竹心生不安,盛欒川要求的是割裂東南與天佑的聯絡,自立為王,成為天佑的附屬國,而尤雪竹擬的聖旨是,以盛欒川皇子的身份冊封親王。
尤雪竹就是在賭盛欒川不敢在天下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