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過,只不過次數不多,好像是朵粉色的鬱金香。”馬庫斯耐心地回答著赫墨斯的話,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緊張和窘迫感了,“這盆花是亞希諾多拉在狄蒂米死後用她燃盡的灰做成的。”
“亞希諾多拉嗎……”赫墨斯似乎若有所思,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過他甩甩腦袋決定先做正事。
“好吧。馬庫斯,你把手搭在我的左手上。”
“我也想去!”希利爾聽著赫墨斯沒有要帶自己的意思立刻跳腳。
“小孩子瞎參合什麼?”赫墨斯不耐煩地擺擺手,“多帶一個人就多一個累贅,我明天還要約會呢,你給我省點力氣行不行?”
希利爾聽聞悻悻地閉上了嘴,只是他充滿怨念的大眼睛一直盯著赫墨斯,盯得他寒毛直立。
赫墨斯左手手掌攤開,抓住了馬庫斯伸來的手。他的右手扶著那朵尚未開花的鬱金香,閉上了眼睛。
“開始之後,你想的人應該會出現在你的身後。千萬不要回頭看,否則他們會立刻消失。”赫墨斯又再度囉嗦了幾句。
每個通靈師與鬼魂打交道的方法各不相同,因此他們總是有著自己各種各樣的規矩。
“如果沒問題我們就開始吧?”
“嗯。”
馬庫斯看著赫墨斯凝重的表情也跟著閉上了眼睛,他的眼前忽然充斥著一片昏暗又斑駁的光,紅紅藍藍的顏色參雜在一起讓他覺得無比暈眩。他努力讓身體保持坐直的姿態不至於一頭栽倒在地,拉著赫墨斯的手也微微收緊。
在與眩暈感做了長期鬥爭之後,馬庫斯終於找回了失蹤已久的平衡感。他聚精會神地想用敏銳的感官洞察外界的動向,可是他此時卻感覺自己的無感差得一塌糊塗,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帶著一層朦朧的紗。
馬庫斯不敢貿然睜開眼睛,他微微皺眉等待著赫墨斯給他的指示。可他還未等到睜眼的許可,他的後頸卻被一雙冰冷的手臂所環住。
馬庫斯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他僵直著身體不敢動,只是試探性地伸出手摸了一下搭在他下巴的冰冷手臂,那股涼意從他的指尖一路傳到了心臟。
那股帶有令人幸福的能力感染了馬庫斯,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躺在夏日夜晚涼爽的庭院裡,外面闡闡的蟲鳴與習習的微風給他帶來了某種安定感。
“狄蒂米?”馬庫斯的嗓音有些沙啞,他不斷地輕聲問著,語氣中帶著不敢置信和惶恐:“狄蒂米?是你嗎?你來我身邊了嗎?”
“是我,馬庫斯。”悅耳的女聲在馬庫斯的耳邊響起,她的嗓音中充滿著滿足的嘆息,“看你過的好我的就放心了。”
“你怎麼能覺得我會過得好!”
安寧的氛圍被打破了。
馬庫斯一改以往溫和的性格,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寬厚的手貼著臉痛苦又憤怒地說道。他突然不想遵守赫墨斯的叮囑,他只想睜開眼回頭看看自己消失了兩個世紀的愛人。
“不要回頭。”狄蒂米驚慌地制止了馬庫斯想要回頭的動作,環著他脖子的手臂猛然收緊。
馬庫斯被一股力量牢牢禁錮著,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正坐在他面前的赫墨斯。
赫墨斯的表情有些滑稽,臉上的神情又像是喜悅又像是受到了驚嚇。他一言不發地看著深陷痛苦的馬庫斯,努力朝他揚起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你不在的這些年,我過得很辛苦。”
許久,馬庫斯終於開口說話,他的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懷念與委屈。他頹敗地坐在椅子上,緊抿的薄唇透出了幾分傷感。
氣氛冷了下來,一時間也沒有人再說話。
馬庫斯懊惱地逼著自己的大腦組織一批新的語言,他明明有那麼多的話想跟狄蒂米說,可是關鍵時候竟然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