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箱給我,我來給她打下手。”施乘風對阿紫道。
阿紫沒理他,而是看向寧安,待她示意,寧安轉過頭來對阿紫點點頭,阿紫才將將藥箱給施乘風,寧安心裡想的是這人願意打下手自是再好不過了,畢竟床上的是個男子,他上手挪動方便些。
“傷哪裡了?”寧安走至床邊,看著床上昏迷的黎啟問道。
“背部是刀傷,腰部是箭弩,頭上我查了許久,沒看到傷口。”施乘風掀開床上的人被子,只見那人上半身未著寸縷,只有受傷的地方用絹帛綁著。
寧安用酒精將手給消毒了一番,而後用剪刀將包傷口的絹帛全部剪開,重新檢視傷口,背上的傷確實是好了,可腰上的傷化著膿,需要手術切開,她懷疑裡面的箭弩沒有清理乾淨,可這裡又沒有先進的機器給檢查,只能切開了看。
而後準備查這男子的頭部,但由於黎啟的頭髮太髒,應該是許久沒有清理過了,她出聲建議:“頭髮能全給剃了嗎?”
“啊!”施乘風愣了一下,這丫頭看病還要剃頭?
“頭髮太髒太長,不好檢查,他頭上應該有暗傷,所以才暈迷不醒;還有他腰上的傷都化膿了,裡頭的應該還有箭弩的殘留,如若傷及了裡邊,腰子都得切了。”寧安平靜道,完全是出於一個醫者正常知會家屬的語氣。
“腰子切了還能活?”施乘風聽了寧安的話有些疑惑,頭髮剃了他倒是能接受,切腰子?那人不就死了?不過他也懷疑他腰上的傷口內還有異物,可切開傷口去裡面找,他確實沒把握,所以才讓君池岸求助寧安。
“能活,我見過一個?賢髒的人活得好好的,你們商量一下,切不切?不過也有可能沒感染到,用不著切,先做最壞的打算。”寧安答道。
“你切過不成?”施乘風瞪大了眼。
“切過,一個?髒影響不了太多。”寧安回他,這種事在這個時代還是不太好接受,她得讓他們決定,別到時候人救了,救出個仇人來,畢竟他們都信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老套又守舊。
“真的?”施乘風還是有些不太信。
“假的!”寧安沒好氣道,然後對著君池岸問道:“幽王叔,你意見呢?”寧安不想跟施乘風扯了,直接問君池岸,人是他讓她來救的。
“切了後會有什麼影響?”君池岸出聲問道。
“他成親了嗎?”寧安問道,看著床上的人年紀應該也跟君池岸他們差不多,不過正常人這個年紀應該已經成親了。
“成了。”君池岸答道。
“那他可能以後沒辦法享受齊人之福了,只能守著一個過,三妻四妾會累死他。”寧安說得直白,其實一個腎影響也不是很大,但有些人抵抗力會變差,忌過度勞累。
她說這話時一絲害羞的神情都無,說得像喝水一般平常,反倒讓君池岸有些無語了。
稍緩,他道:“你看著辦吧,人救活就行,頭髮也一定得剃了?”
這傢伙若是醒來發現頭髮被剃了,不知會不會抓狂,這人最是注重外表了,雖然人長得不怎麼樣,可總少了不臭美,他多問了一句,也是想替他爭取一下。
寧安聽罷還以為她沒聽明白呢?怎麼?切了個腰子沒事,還擔心上剃頭髮了?頭髮又不是不能長了?不懂什麼邏輯,她看了看君池岸,見他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份,心下了然。
“施乘風,你把他這些亂糟糟的都給剪了吧,別剃光了。”寧安懂了君池岸的話,估計這人十分在意外表,有施乘風在,她懶得自己動手了。
“玖幽,你說這傢伙醒來若是見自己頭髮被我剪了,會不會揍我?”施乘風邊剪邊興奮道,終於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好好收拾下這傢伙了,頭髮可不是他要剪的啊,可是為了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