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厄斯帶著諾拉來到了一扇沉重的木質雙開門前,門的兩側還有像柱子一樣的浮雕。
走進這扇門,裡面是一個可以容納五百人左右大廳,音樂廳的天花板和牆壁都雕刻著繁麗的花紋,整個大廳裡擺滿了樂器,絃樂器和琴鍵彈奏類數量最多。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正前方靠著牆壁的巨大樂器。
沒有人能夠忽略音樂廳裡那個氣派的管風琴。整臺管風琴幾乎佔滿了一整面牆,數量驚人的音管整齊地排列在牆上,在音管的正中央放著鋼琴大小的管風琴,琴上排列緊密的音栓和腳踏板讓諾拉頭皮發麻。
凱厄斯走到管風琴的旁邊伸手彈了一個音,管風琴低沉雄偉的聲音在安靜的音樂廳裡盪漾出一圈又一圈的迴音。凱厄斯愛憐地撫摸著被擦拭得精光蹭亮的管風琴宛如在撫摸著自己的戀人,他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諾拉問道:“還記得怎麼彈嗎?”
諾拉聽見凱厄斯的話不知怎的,內心的興奮之情漸漸就淡了。她沉默地衝著凱厄斯搖了搖頭,反而凱厄斯臉上倒是毫無意外之色。
“這個琴在你消失之後再也沒有動過,除了定期的維修之外,所有的鍵都保持著原樣。”凱厄斯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驕傲,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動的諾拉,走下臺階將蒙著鋼琴的暗紫色鋼琴布扯下。
“親愛的,為我唱一首吧。”凱厄斯開啟了三角鋼琴的頂蓋,翻開琴鍵的蓋子。他撩起了自己黑色的袍子穩穩地坐在了鋼琴凳上,漆黑的皮鞋踩在做工精緻的腳踏板上。諾拉一言不發地走到鋼琴前迅速地開了開嗓,接著朝凱厄斯點了點頭。凱厄斯蒼白纖長的手指緩緩彈奏起了諾拉在學校參演的那部音樂劇裡的一首曲子“all i ask of you”。
諾拉沒有想到凱厄斯彈得會是這一首歌,她垂了垂眼蓋過眼中的複雜之色,飽含情感的歌聲在音樂廳裡迴盪。
“say you’ll share with me one love, one lifetime.
say the word and i will follow you.
share each day with me, each night, each morning.
anywhere you go, let me go, too.
love me — that’s all i ask of you.”
“請告訴我,我們將一生一世一雙人。
將它說出口我便會追隨你到天涯海角。
請與我共享每一天,無論晝夜。
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在你身邊。
愛我——那是我畢生所求。”
她邊唱腦子裡邊想著她、凱厄斯和亞希諾多拉的三角關係,當她看見那臺恢弘的管風琴時她忽然看清了自己和亞希諾多拉之間的距離。無論凱厄斯現在有多麼掏心掏肺地將他僅有的溫柔給自己,一旦亞希諾多拉出現了那些都將不屬於自己。
如果哪一天亞希諾多拉記憶恢復了,誰也不能保證屬於諾拉的人格部分還能夠被保留下來。諾拉此時很想哭,這種對未來的不確定使她想收回那顆已經交付出去的心,她不想承受失去的風險。
諾拉心不在焉地唱完最後一句歌詞後就被凱厄斯有些霸道地抱住,他彈完琴的手溫柔地捋著諾拉額前的碎髮。
“你說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凱厄斯清冷的聲線裡染上了慾望,他貼在諾拉耳邊低喃,像是惡魔的低語。
“那只是歌詞。”諾拉低聲辯駁道。
“但是你還是說了。”凱厄斯像是奸計得逞般地笑了笑,他那雙紅色眼睛勾住了諾拉的魂。他撫過諾拉優美的脖頸,輕咬著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