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是。”海蒂順從地走進了房間,她儘量將步伐放輕放緩,不讓高跟鞋與地面發出刺耳的響聲。
“幫她化妝。”凱厄斯面無表情地看向海蒂,那冷漠的眼神讓海蒂覺得自己像只被盯上的獵物。
海蒂匆匆掃了眼躺在床上的亞希諾多拉,心中不由地嘆了一句“金屋藏嬌”。
亞希諾多拉安靜地躺在床上,但今天她被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上身是由細鋼骨支撐搭建的蕾絲吊帶抹胸,衣服緊貼著亞希諾多拉的曲線,露出了雪白的雙臂與胸脯。
下半部分是篷起的黑色大裙襬,露出一小截小腿以及纖細的腳踝。腳上套著一雙漆皮的黑色紅底尖頭高跟鞋,顯得既嫵媚又動人。
“好的,那麼請允許我使用夫人的用品。”海蒂快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她收回眼神,臉上重新掛上毫無靈魂的微笑。
“東西都在那邊。”凱厄斯站起身騰了個位置給海蒂,他用手指了指梳妝檯,示意海蒂自己去拿。
海蒂也不敢耽擱,她迅速挑選好了化妝品後便坐在床邊彎腰俯身給亞希諾多拉上妝。她的手法純熟精練,眼線幾乎是一筆成型。凱厄斯不鹹不淡地誇了一句她的手穩,海蒂也只能努力勾起一個微笑表達被誇獎的喜悅與惶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抖得有多厲害。
在難熬的三十分鐘後,海蒂終於能從這彆扭的姿勢解脫出來。說實話,她還從未給昏迷的人上過妝,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像個入殮師,而家屬就站在旁邊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完成工作。
海蒂將唇刷放下後站了起來,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以往溫柔清純的亞希諾多拉此時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豔感。她微笑著抬頭,無聲地詢問凱厄斯是否與她一樣滿意。
凱厄斯靜靜地凝視著上了妝的亞希諾多拉,顏色選擇適宜的口紅與腮紅給亞希諾多拉蒼白的臉增添了一絲活力。他幾乎能夠想象當亞希諾多拉睜開眼後,那畫著上佻眼線的眼睛會美得多麼攝人心魄。
凱厄斯從衣帽間裡捧出一堆的首飾盒,他將每一個首飾盒都開啟,仔細選取適合的配飾。
海蒂拘謹地站在一旁等待著凱厄斯下達吩咐,漫長的沉默令她不由地感到不安。她望了一眼臥室內的立鍾,距離晚宴開始只剩下一個小時。海蒂難得地感到一陣急躁,她忍不住開口打破這份寂靜:
“凱厄斯大人,晚宴差不多要開始了,請恕我先行……”
“你把它們都收拾好。”凱厄斯並沒有理睬海蒂委婉的請辭,他不由分說地指使海蒂將攤在床上的首飾盒收好,那些價值不菲的珠寶此時就像是菜場裡的白菜。
“是。”
海蒂的臉上並無不悅之色,她沉默且麻利地將那些珍貴的珠寶一個個裝回首飾盒裡,再將那些首飾盒疊放在一旁的梳妝檯上。當她將一切都做好後,她才注意到凱厄斯正小心翼翼地將項鍊扣在亞希諾多拉的脖子上。
亞希諾多拉的身體重心全都壓在了凱厄斯身上,頭依靠在凱厄斯的肩膀上,手臂無力地垂在身體的一側。她的身體似是柔軟無骨,這使凱厄斯費了不少力氣才在不弄亂她頭髮的情況下,順利將項鍊戴在她的脖子上。
儘管海蒂並不像柯林那樣能那麼頻繁地接觸到長老夫人,但她好歹也是沃爾圖裡為數不多的高階女衛士,她對於亞希諾多拉並不陌生,可如此怪異的景象還是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她有一瞬間覺得亞希諾多拉像個真人娃娃,而凱厄斯正在裝點他的娃娃。
海蒂被自己這種既詭異又驚悚的想法嚇到了。
“我走了。”凱厄斯輕輕在亞希諾多拉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等晚宴結束我就回來,你要乖乖地在這裡等我。”
凱厄斯穿上一旁掛著的西裝外套,冷淡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