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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宴會上,盛欒川與赫連齊在針鋒相對,而狄戎的首領和他兒子拓跋棲梧卻拿著酒走到了他的面前。

安輕言以為這只是禮貌客套的敬酒,誰知狄戎首領卻將一本琴譜塞給了他,而狄戎首領身邊的拓跋棲梧則告訴他這是專程給他的聘禮。

安輕言不明所以,剛翻看第一頁就屏住了呼吸,然後他快速翻到最後一頁,鼻翼輕微動了動,將琴譜塞近了懷裡,點了點頭。

這本羊皮琴譜是七皇子盛欒錦謄抄給他的,當初他抱著作為母親遺物的半本琴譜入了七皇子的宮殿,作為小小的侍從存在著。

盛欒錦對宮中的下人極好,對他更是例外,不僅沒有將他當成下人,更是因為知他喜歡彈琴,還找了宮廷的琴師來教他,待他學成之後便天天纏著他聽琴。

盛欒錦知他經常偷偷一個人練習母親遺留下來的半本琴譜,甚至想將遺失的後半部曲續上去,盛欒錦那時便對他承諾,一定會給他找到下半部琴譜的,並且要做聽到這首完整曲子的第一人。

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就連盛欒錦這樣無憂無慮毫無野心的七皇子也被迫捲入了皇位之爭,再後來,被送到尚音坊的安輕言聽到最後一個關於七皇子的訊息便是他葬身在了火海中。

安輕言年少時恨老天奪走了他的母親,後來,他恨盛欒川奪走了盛欒錦。

只是安輕言沒想到的是,三年前的盛欒錦並沒有死,並且還一直記得他,記得他們之間的承諾。

安輕言摸了摸羊皮紙上的字跡,鼻翼又開始泛酸,只不過這次是高興,高興盛欒錦還活著,高興盛欒錦來帶他走。

而安輕言眼眶紅紅的樣子正好被從外而來的盛欒川瞧見。

「子思…朕來看看你……」

安輕言聽見盛欒川的聲音,慌亂的蓋上了那本羊皮琴譜。

「參見…陛下……」

盛欒川拿過那本羊皮琴譜翻了翻,不疑有他,想到今晚來的目的,他有些傷感的說道:「子思,你能將這上面的曲子彈給朕聽嗎?」

「陛下…小人不曾學過這首曲子……」

「子思,你這是在怪朕將你交出去嗎?」

安輕言搖了搖頭:「陛下,小人不怪你,小人是自願的,只是這首曲子是離別曲,小人不想彈,也不願彈。」

盛欒川以為安輕言是傷感與他離別,也就沒有再強迫他,只是靜靜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樣子記住,又像是想將他與尤雪竹區別開來。

安輕言這個人到底是把所有的溫柔給了他,可惜他已經有尤雪竹了。

許是為了消除內心的愧疚,盛欒川歉聲開口道:「子思,你看看,你還有什麼想要的,朕會儘量滿足你的。」

安輕言吸了吸鼻子,像是止住了悲傷情緒:「那陛下,我們來下最後一次棋吧,就像最初以棋開始,現在以棋結束,這也算是一種圓滿了。」

盛欒川點了點頭,下人便呈上了棋盤。

兩人對弈到天明,盛欒川竟是輸多贏少,安輕言的棋風殺伐果斷,一點也不像當初與他對弈的那人。

兩人初識時在棋盤上的交鋒,安輕言難纏而詭譎的棋路,這讓盛欒川一度認為安輕言就是少時的尤雪竹,而現在,他認清了,這到底還是兩個不同的人。

明日便是送親儀式了,盛欒川還在養心殿內等著清平樓傳來赫連齊暴斃的訊息。

盛欒川從瑤華宮回來的路上,就收到探子來報,說是昨日傍晚尤裕出宮去了清平樓,送給了赫連齊一盒糕點,赫連齊收下了,並且探子看到赫連齊是吃了一塊的。

盛欒川在養心殿等到了晌午,還沒等到赫連齊暴斃的訊息,尤裕便找來了。

「陛下…小人已經按照您的意思,給赫連齊送去了有毒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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