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母妃的盛欒川,如同失去主人的野狗,吃著剩菜冷飯,穿著粗衣布履,明明同是皇子,卻沒有皇子的待遇。
所以盛欒川在渴望長大,渴望能憑一己之力獲得屬於自己的東西。
十四歲那年,盛欒川遇到了十六歲風姿綽約的尤雪竹,尤雪竹的護他尊重他,也讓尤雪竹成為了盛欒川心底的渴望。
即使當時的盛欒川無權無勢,但他下意識的認為尤雪竹就該屬於他,所以,當盛欒川窺見尤雪竹委身於盛欒安,盛欒川瘋了,他不能接受尤雪竹的不完整。
就算最後登上了帝位,立了尤雪竹為後,盛欒川的心理仍然覺得彆扭,再加上服喪期間,尤雪竹兩次三番的拒絕他,讓他的征服欲更是到達了頂點。
但是當盛欒川認為徹底征服尤雪竹後,盛欒川又覺得不過爾爾罷了。
所以當尤雪竹在巫蠱事件中質問盛欒川是否相信他時,盛欒川的猶豫確實是因為安輕言。
雖說安輕言不是盛欒川主動追求之物,但到底是完整屬於自己的,盛欒川奇怪的執念在安輕言這裡得到了滿足。
盛欒川抓住安輕言軟弱無骨的手,貼在臉上,感受著安輕言的體溫,聞著安輕言身上的梨花香,一樣的體溫,相似的體香,是不是贗品又有什麼關係?至少安輕言是乾淨完整的。
思及此,盛欒川的眼裡流露出了慾望,安輕言見狀慌忙將手抽了出來。
「陛下,夜深了,您該歇了……」
盛欒川以為安輕言在欲擒故縱,輕笑道:「第一次還是你勾引朕,怎麼現在反倒拒絕朕了?」
安輕言像是下定決心:「陛下…那次小人不知酒裡下了助興的藥……所以…所以……」
「所以你不願意?」
「不是…只是陛下…這不符合規矩…小人只是個小小琴師,因陛下垂愛在宮中賞了個住處,後又指給了梧桐宮,現如今,小人重回尚音坊……身份卑微……」
安輕言欲言又止,盛欒川聽明白了,安輕言這是在向他要名分呢。
換做之前,盛欒川肯定覺得安輕言恃寵而驕,但現在看來,這拐彎抹角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但盛欒川還是猶豫了,因為他曾對尤雪竹承諾,後宮的其他人與他而言不過是逢場作戲,現如今要給安輕言名分,尤雪竹想必會不高興的。
真的會不高興嗎?盛欒川思量著,近日尤雪竹對他有求必應,體貼溫柔,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此刻,盛欒川想明白了,為何他會對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有了膩味之感,原來是在他強行要了尤雪竹後,尤雪竹的傲骨沒了,徹底變成了他的附庸。
或許,給安輕言一個名分是個好事,盛欒川心裡扭曲的想,他想看到是在乎他,為他瘋狂的尤雪竹。
「既然如此,朕便賜你個封號,便於你隨時伴駕可好?」
安輕言低頭謝恩,溫婉的側臥在盛欒川的懷裡。
盛欒川手指瞄著安輕言的眼眉來回勾勒,順從完整的贗品和被征服殘缺的本尊,究竟誰優誰劣,盛欒川漸漸的也分不清了。
「皇上,皇后差人來問,今夜還宿在梧桐宮嗎?」
劉有財的敲門聲破壞了蓄勢待發的氣氛。
盛欒川倒是不惱,他今日招安輕言來真的只是為了看看他的,既是尤雪竹主動來尋他,他也不好拂了自家皇后的面子。
盛欒川頑劣一笑:「劉有財,擺駕梧桐宮,朕有好訊息迫不及待想要說與皇后聽了。」
此時已是初冬,尤雪竹纖瘦的身子裹在玄青色大麾之中,鼻尖因在寒風中等待過久,染上了一抹粉色。
「阿川今夜有事耽擱了?」
盛欒川摟過尤雪竹,寬厚的手掌溫暖著尤雪竹冰涼的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