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赤奴口中顧長安了解到,杞國王廷中主戰主和兩派的鬥爭愈演愈烈,老國王年老體弱精力不足,已無心插手王廷事物,而大王子胡圖正是主戰派最有力的代表人物,一時之間主和派處處受到打壓,就在烏蒙爾博到凪彥部落覆命的這幾天,已經有不下五位主和派的大臣被趕出王廷,主戰派的風頭一日盛過一日,之前在兩派之間搖擺不定的族長們紛紛站隊亮明態度,而始終保持中立的烏蒙爾博便成了兩派爭相搶奪的物件。據說大王子胡圖有意將自己的親生妹妹許給烏蒙爾博做族長夫人,這其中的拉攏之意已經擺到明面上來了。
送走赤奴後,顧長安負手立在窗前,望著窗外的翠竹林陷入了沉思。儘管心裡明白杞禹兩國必有一戰,但他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而且……烏蒙爾博究竟有何打算,他竟一點兒也摸不透對方的心思。
……
同杞國王廷一樣,大禹朝廷在戰還是和上也有不同的聲音,且遠比杞國的情況要複雜得多。經過幾朝的發展和壯大,以大禹皇室為首的宗親貴族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勢力集團,他們的存在嚴重威脅了皇帝至高無上的地位,先帝晚年多愁善感格外注重親情,不忍看到同室操戈,打壓貴族宗親一事便被擱置下來。如今新帝繼位,第一件事便是拔掉這些眼中釘肉中刺。
晟安帝明白,黨派鬥爭自古就是政治的衍生品,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儘快建立起一支能夠同門閥宗親對抗,並且效忠於自己的勢力大軍,這時候就需要發生一些“意外來擾亂朝廷現有的局面,為他提拔新人制造機會。
然而國內政通人和,百業俱興,實在是不好下手。晟安帝看來看去,最終將目光投向了毗鄰大禹西南邊境的杞國。
自大禹建立之日起,經過幾代帝王的勵精圖治,四海歸順,萬國來朝,唯有小小的杞國,夜郎自大,數次挑釁大禹西南邊陲,只是大禹曾數次出兵,皆沒能攻下這看似不堪一擊的杞國,可以說幾代皇帝心裡都憋著一股子氣,晟安帝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在晟安帝的心中,攻打杞國是板上釘釘的事,但何時打?如何打?派誰去打?這便需要他慢慢等待,等待一個合理的契機。
但是,對一個有著遠大抱負的年輕人來說,等待實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好在晟安帝心裡裝著另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
作為皇帝休憩的地方,興樂宮掛滿畫卷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每幅畫上都是同一張面孔這便新鮮了,更新鮮的是,這張面孔還是一位男子。
晟安帝吳墉揹著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從他深沉的臉上可以看到這位年輕皇帝散發出來的帝王之威,然而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的腳步急切且凌亂,目光時不時地投向門口,期待夾雜著興奮的情緒偶爾會從他的眼底流露出來,這位看似威嚴淡漠的皇帝,此時正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
“皇上莫急,您繞來繞去把臣的眼睛都繞暈了。”一位頭髮鬍子俱白的大臣無奈道。
晟安帝腳步不停,甚至看都沒看旁邊的大臣一眼,“太傅若是累了就趕快回家休息。”
老太傅臉色一僵,剛張開口就聽晟安帝揮手示意身邊的太監過來。
“你去給太傅搬把椅子,再上些茶水點心,花生瓜子什麼的,省得太傅閒著無聊。”
歐陽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陛下,老臣不是來聽戲看小曲兒的,這興樂宮也不是戲園子。”
晟安帝幽幽看了歐陽靖一眼,淡淡地說道:“太傅倒是想聽曲兒,怕是師母不答應吧!”
歐陽靖老臉一紅,低頭抿了口茶水。他懼內的事情滿朝皆知,平時沒少被人拿來打趣,若是別人他還能回擊幾句,但皇帝這麼說他只能喝茶了。
見歐陽靖不說話,晟安帝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腳下的步伐越發輕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