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看了一會兒,慢慢將手浸到了水裡,直到手裡徹底沒了動靜,他才將蜘蛛的屍體遠遠拋了出去。
雖然不知道顧長安為什麼會害怕一隻小小的蜘蛛,但啞巴還是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把山洞周圍檢查了一遍,凡是遇到蜘蛛必殘忍殺死,並將屍體遠遠甩走,保證顧長安身邊方圓十米之內見不到一隻蜘蛛的影子。
躲在山洞裡的顧長安自是不知道啞巴在外面做了什麼,又累又餓又怕的他幾乎要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他只覺得過了好一會兒啞巴才回到山洞,讓顧長安恨不得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的是,啞巴居然捉了兩隻兔子回來。
“還是活的?”顧長安驚訝道:“你怎麼抓的?”
見顧長安主動迎上來,啞巴心裡雀躍,面上卻沒有表露分毫,他沒回答顧長安的話,而是徑直走到一邊開始處理手裡的兩隻野兔。
山裡的野兔不比城裡人家養的可愛,但毛茸茸的身體還是誘惑著人想上去摸一摸,尤其是那一雙圓鼓鼓的眼睛,只看著你就能讓人心都化了。
不知道啞巴從哪裡找了些又薄又尖銳的石塊,正準備將兩隻野兔開膛破肚。
“哎,等等!”顧長安忍不住開口制止,一邊在腰間摸索一邊朝啞巴走過去。
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遞到了啞巴身前,顧長安一臉不忍地說:“用這個,給它們個痛快吧!”
啞巴點點頭,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用顧長安刻滿了花紋的匕首割破了兩隻野兔的喉嚨。鮮血翻滾著湧了一地,空氣裡的血腥讓一天未進食的顧長安胃裡有些翻滾。
“你先處理兔子,我去外面找些乾柴來。”
啞巴搖了搖頭,回手把撿來的一捆柴火放到顧長安腳邊。
原來他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顧長安心情有些複雜,但在看清捆柴禾的東西時所有情緒都化為了憤怒。
“你用我的衣服捆柴?”
啞巴手下一偏,刀尖擦著手指滑了過去。
“沒、沒有……”
“什麼沒有?”
“沒有……”
“沒有什麼?”顧長安咄咄逼問。
“沒有東西,只,只能拿衣服……”面對顧長安的怒視,啞巴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一點點低了下去,長久以來養成對顧長安的服從讓他意識不到今晚顧長安需要仰仗的人是他。
“你……”顧長安用一副看敗家子的目光盯著啞巴,好一會兒才憤憤地說:“回去給我幹活抵債!”
啞巴點點頭,心想即便你不說我也是要幹活的。經過今晚,他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顧長安。
堅強又懦弱,既勇敢又膽小,能從容面對猛虎,卻被小小的蜘蛛嚇得痛哭流涕。對他尖酸刻薄,挖苦諷刺,但生死關頭卻能以身飼虎,助他脫險。虛張聲勢死要面子,卻從不吝嗇‘感謝’二字,啞巴現在還能想起對方在樹下對自己道謝時的表情,真真是有趣極了,也讓人心動極了。
就連啞巴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長安三個字已經深深烙在了他的心裡。或許是帶著空白的記憶醒過來第一眼看見那個青衣男子時,或許是被趕到田裡幫老村長幹活,男人在一旁趾高氣昂指揮他的時候,又或許是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男人恬靜的睡顏上時,也或許是危急關頭,男人大喊著放手的時候。
總之,此時此刻,在啞巴心裡顧長安的一切都是好的,往日的尖酸刻薄都帶上了可愛,即便是衣衫襤褸渾身裹著泥巴也是最好看的。
見啞巴如此能幹,顧長安欣慰的同時心安理得地當起了大爺。
他把啞巴的衣服鋪在地上當席子,躺在上面看著□□著上身的啞巴忙來忙去地給他準備食物。
皎潔的月光透過山洞的縫隙將啞巴籠罩起來,顧長安盯著人打量幾眼,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