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下身來。
“聞時……”
嗯。
“聞時,別回頭。”
我沒回頭。
“別哭。”
我沒哭。
我沒哭……
為什麼要哭?
他攥著掌心,緊咬著牙,滿心血味。僅僅是站直身體,就好像耗盡了全部力氣。他眼前是花的,心臟越跳越重。
到最後,似乎整個松雲山都跟著在震。
但聞時感覺不到。
他就像一個麻藥退散的將死之人,所有的痛苦都在甦醒和恢復,順著骨骼皮肉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將他吞沒。
他幾乎什麼都感知不到了,只能聽見那個人一遍遍用低而溫沉的嗓音叫他:“聞時。”
聞時……
聞時。
他轉過頭,透過一片模糊的視野看向山外。
之前在山腰的時候,卜寧說過一句,臘月十六了,再過些日子就是小年,山下的人要放燈祭神仙。
可那彎銀鉤似的月牙卻依然掛在天邊。
聞時一眨不眨地看著彎月,孤拔地站在那裡。
直到旁邊那間屋門被“吱呀”推開,沙沙的腳步在身邊停下。
那一瞬真的很安靜,連風都暫停了。像松雲山最常有的長夜,萬籟俱寂。
……
然後聞時閉上了眼睛,嚥下滿口血味,啞聲說:“塵不到……”
“為什麼這裡的月亮總是不圓。”
為什麼他不知春秋,不知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