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時:“……”
他正劃撥著紙頁,翻找跟“沈曼怡”相關的內容呢,聞言手指一抽,差點撕下半張紙。他默默抬起頭,頂著五分麻痺五分冷的表情盯視謝問:“你在說什麼夢話?”
這距離實在很近,謝問低垂的眸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又落回到紙頁上。沒再多看,嘴角卻噙著笑:“嗯,夢話。你忍著點脾氣,別撕本子,這可是重要線索,壞了可就沒了,你賠麼?”
聞時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手指又撥了幾下,終於找到了夏樵說的那段。
1913年5月19日 雨
沈曼怡實在是個令人厭煩的姐姐,李先生教背的書,從來不見她念,蔡媽媽教的女工,也從不見她學。只會笑。
她整日都在笑,哪裡都是她的聲音,並不好聽,十分吵鬧。她總會痴心幻想一些很無趣的事情,做一些無趣的遊戲。
比如她近兩年就十分熱衷真假新娘的遊戲,扯一段紅床單,逼著旁人配合她,盤腿坐在帷帳裡,再叫餘下的人猜誰真誰假,掀她的公主蓋頭,叫她的名字。
猜對了她就笑,猜錯了她會亂髮脾氣,很沒道理。
她拽著女孩兒扮也就罷了,還常拽著峻哥,峻哥人好,不發脾氣,其實都是忍著,因為很沒面子。
我真的受夠她了,一日都忍耐不了,想讓她悶一會兒,別笑也別鬧,讓我清淨清淨。
這後面接連兩張都是空白頁,什麼都沒寫,夏樵大概看到這裡就沒再繼續了。
聞時又多翻了一頁,在那背面看到了一行字——
我明明把她藏起來了,怎麼家裡還到處是她的笑,好吵。
第34章 搞事
什麼叫藏起來?藏在了哪裡?
這句話冷不丁出現, 真的會讓人悚然一驚。
聞時深深皺起了眉。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日記本上的字雖算不上多好看,卻一筆一劃, 十分工整, 像剛學字不久的人。
用生稚認真的筆觸寫出這樣的內容,看得人實在很不舒服。
聞時抬起頭,正想說點什麼, 卻撞見了謝問的視線。只是在下一瞬,對方的目光已經輕掃而過,平靜地落回紙頁上。
聞時怔了一下,抿著薄唇, 也垂了眸。
他拇指捻了一下紙頁。這幾秒的安靜便被突顯出來。
謝問抬起空餘的那隻手, 又朝後掀了幾頁紙, 才忽然笑了一下說:“你好像是真的不怕。”
“不然?”聞時眼也不抬:“誰吃飽了撐的裝這個。”
謝問輕輕挑了一下眉, 未置一詞。
他先於聞時翻到最後,指背彈了一下末頁那張紙:“幸好你那個弟弟只翻了幾頁就放回原地了,不然……找到他的時候, 可能已經嚇暈過去了。”
聞時直接翻到他彈的那頁,就見上面寫著:
「1913年5月22日 晴
李先生說家裡有股怪味,他鼻子可真靈。
我午睡的時候摔了媽媽從廣州港帶回來的香水瓶, 這下他便換了個事情嘮叨。
他雖讀了很多書,卻並不曉得公平,是個刻薄但愛奉承的人。他常誇沈曼姝哭聲嘹亮,是個健康的姑娘, 誇沈曼珊臉圓有福相, 誇沈曼怡戴眼鏡有書香閨秀氣,可那眼鏡常丟, 丟了大夥都得跟著找,是個麻煩東西。峻哥也跟著他學些書寫,他就是另一副模樣,總是挑刺。所以他毫無來由地誇讚我們,就更使人厭煩了。
蔡媽媽換了地毯都沒能把香水味清理乾淨,李先生下午一直在打噴嚏,齊叔也有些暈,他們夜裡換到了樓下小房間去住。
這樣就聞不到沈曼怡的味道了,我也能多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