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餃子是村長送的吧?那是什麼意思?”夏樵還是對昨晚的東西心有餘悸,忍不住問道。
陸文娟遲疑片刻說:“為了挑人。”
聞時:“挑什麼人?”
陸文娟:“山神祭品。”
眾人滿頭問號。
聞時、謝問還好,畢竟聽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但周煦、夏樵他們就感覺有點違和了,畢竟現代社會,他們這麼大的人誰信山神啊。
但他們轉而又想,現代社會也沒什麼人知道判官不是麼。
陸文娟知道的有限,只能簡單給他們講一下。
據她說,這個村子最初不是這樣的。
雖然這裡都是已經死去的人,但除了她以外,大多數村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在人世了。“死”這個字眼是這裡不成文的避諱,沒人會提。
早在很久以前,她還沒來這的時候,這裡生活很平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給自足,伴著雞鳴狗吠,像個藏在角落的世外桃源。唯一的講究就是乾淨。
住在這裡的人要乾淨,不小心誤入的人也要乾淨。因為不乾淨會引起大禍。
後來不知哪日起,村子忽然變了天——
村裡的人一睜眼,發現自己所住的這片土地變大了,邊緣多了一些新的房屋,裡面住著沒見過的人。
好像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搬來了一些住戶。
再後來,每天睜眼,他們幾乎都會發現這種事情。持續了一陣子後,便流傳了一種說法,說這個依傍著山的村子是活的,會長大。
陸文娟就是那時候來到這裡的,她來這的第三天,就碰到了一場大雨。
村長說,這裡之前從沒下這樣的雨,偶爾有,也是細如牛毫、沾衣不溼的,倒是冬天常會下雪,大得像山裡的雪,一夜就能積得很厚,孩子們喜歡玩。
在那樣一場罕見的大雨裡,地下爬出了東西,爬得滿村都是。就是聞時他們所說的惠姑。
惠姑生於汙穢、長於汙穢,以靈相、靈物為食,一爬出來就到處抓村民。抓住一個,就敲開天靈蓋,像吸溜湯水一樣吃抹乾淨。
那一場雨,村裡很多房子都空了。
“但那些人沒有消失,有時候,半夜會聽到那些人的說話聲。”陸文娟指了指腳下說,“就在地底下,好像他們只是被轉化了。”
村裡很多人都聽過那些聲音,所以後來惠姑再爬出來,他們總覺得裡面有那些消失的村民。甚至有人說,其中一些惠姑就長著村民的臉。
村長便說,這是這塊土地不高興了。
既然村子是活的,會長大,自然也會生氣、會飢餓。而這個村子又是傍著山的,這些說法便移植到了山神的頭上。
既然山神餓了,那就得定時餵它一些東西,免得再放那些東西出來四處抓人。
陸文娟:“村長覺得,原本大家在這住得很平靜,山神也從來沒鬧過。後來突然變了,一定是受了外來人的打擾。所以要喂山神,就不能從村民裡面挑,得從外來人裡找一個。”
話說到這裡就很明白了,老吳送來的餃子就是給客人吃的,那麼餃子裡的彩頭,顯然是為了挑那個投餵山神的人。
“幸好,咱們昨天誰都沒吃到。”夏樵長吁了一口氣。
卻聽見陸文娟說:“吃不到的,我拿餃子的時候就挑過,你們要是吃到了,就是我的問題了。”
話音剛落,捧著盆的周煦就抬起了頭。
他嘔了小半天了,這會兒臉色煞白,乍看上去簡直沒有一點兒活人氣。他默默舉起手說:“你們說的餃子,我昨天在村長家也吃了。你們說的彩頭是包著銅幣的嗎?”
眾人紛紛看向他。
周煦手都抖了:“我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