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白衣僧人,當然,這次那僧人並未挽起袖擺,自然也看不著那腕子上是否有什麼圖騰,但那僧人同樣在山間撿了個孩童離開。
當然,這些傳言因為俱不可考,便沒有廣泛流傳開去,到如今,約莫只有同大澤寺遙遙相望的這所寺廟裡偶爾有人會提起了。小沙彌記得當初師兄跟他說起時,還頗為好笑地提到:師父以前同我講過,最離譜的一個傳言還說,那南疆來的少年就是那白衣僧人,而那白衣僧人,就是後來的國師。
“那棄嬰和後來的孩童呢?”小沙彌當時是這麼問的。
師兄沒好氣地答了一句:“你還真信?我上哪兒知道去。”
是以那孤零零的鬼寺在小沙彌心中總伴著各種傳說,顯得神秘莫測,在那處看見什麼都是可能的。
“別發愣了,這雨大得出奇,今早聽說縣裡的河道都漫水了,雨再一下,怕是要淹腳脖子了。你再這麼敞著窗,估計沒多會兒這屋子也得淹。”師兄數落著。
小沙彌連連應聲,伸手抓住了窗框,正要往回拉時,他目光下意識朝天上瞥了一眼,便就此頓住了手。
“師兄……”
“又怎麼了?關個窗也這麼費勁?”師兄哭笑不得地湊過來,打算抬手幫他拉一把,卻見小沙彌愣愣地一指黑雲,茫然道:“我似乎,看見龍了……”
師兄聞言,正想敲他腦殼一下,卻見那烏雲之中有一條長影倏然而過,裹在煞白的雲雷之中,看不清模樣。但那影子,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條龍!
“天啊——”師兄愣愣地叫道。
小沙彌指著松江山,一臉呆滯道:“好像、好像奔著大澤寺去了!”
與此同時,松江山頂大澤寺內,太常寺儺儀長隊一干人馬正站在大殿之中。當初的大火燒得不算久,但這大澤寺因位置偏遠,香火稀落,僧人本就寥寥,那火又是夜裡遭雷劈下而起的,這才沒什麼人能逃出來。
事實而言,那火只燒了後頭,前頭的幾座殿到受損不重。
太卜太祝二人遵照著國師的指示,帶著百來名侲子,在大殿裡相對圍坐成圈,太卜居於首,太祝封於尾,正中的地面上,是一座小小的石雕,石雕上刻著繁複符文,自上而下貼滿了油黃紙符,石雕底端,則以血畫了個圈。
太卜著各名侲子將拇指尖扎出一個血點,鮮紅的血珠從那小點中倏然冒出來,正要滴落時,大殿裡突然響起了一道嘆氣聲,那聲音輕極了,混雜在殿外的風聲之中,以至於除了太卜愣了一下,其他人居然都不曾反應過來。
太卜皺著眉,警惕地掃了一圈,卻又想起來這大殿他們剛到時就仔細搜找過,絕沒有閒雜之人。
聽岔了?
太卜在心裡自語了一番,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再管這些。她衝眾人囑咐了一番,便抬手將帶著血珠的拇指摁在了身前地面上,百來名侲子以及太祝同樣摁了下去。
就見一道道細如髮絲的血線自拇指所摁之處延伸出去,彷彿活了一般,朝那個石雕爬蔓。
而後眾人闔上了眼,張口低聲誦起了經。
嗡嗡的聲音從大殿之中傳出去,又倏然飄散在潑天大雨之中……
萬石山、洞庭湖兩處太常寺人馬和他們一樣,圍坐在國師先一步放下的石雕邊,將帶著血珠的拇指摁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1]: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妙色王求法偈》
好了,總算到這裡了,我保證讓他們過個甜到齁的年~
江河血(二)
大澤寺所在的松江山前,是一片石峰林立的黑石灘,而過了黑石灘,便是漫無邊際的江面。
此時的黑石灘中躺著密密麻麻的人,粗略一數,約莫有近兩百人。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