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可沒有龍牙這樣的人形鬧鐘,也沒人這樣保姆似的一直顧著,折騰了一清早,已經醒透了,早早地就從租住的地方出來,在錫蘭廣場那邊等著。
從這裡到江市的火車站,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就算補眠也睡不了多久,到時候被叫起來起床氣更重,齊辰乾脆懶洋洋地窩在副駕駛,跟後座的徐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半個來小時後,龍牙便把車開進了火車站的地下停車場。
他們時間倒是掐得很準,幾乎剛進候車室,要坐的那趟高鐵便開始檢票了。三人拎了簡單的行李,很快便進了車廂。
票是一起訂的,三個位置剛好連在一起。徐良坐進了最裡面靠窗的座位,齊辰坐在中間,龍牙則靠著齊辰坐在了外手。
從江市到錫市跨了兩個省,高鐵大約三個多小時,齊辰之前跟著龍牙習慣了那種跨省比跨門檻還快的速度,冷不丁迴歸正常交通方式,居然還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習慣,不過這不習慣沒持續幾分鐘,他就已經靠著椅背閉著眼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春困還是發車時間太早,整個車廂的人大半都在補眠,除了偶爾有人低語幾句,總體十分安靜。
徐良耳朵裡塞著耳機,音樂聲調得很小,靠著椅背看著窗外劃過的景物,沒過多會兒便覺得睏倦感席捲上來。
他調整了一下座椅,正要閉眼睡會兒的時候,列車鑽進了一條長長的隧道,窗外一黑,旁邊的景象就從窗玻璃上映照了出來……
徐良不止一次從齊辰那裡聽說過這位龍組長,他從齊辰零零碎碎的描述中,對龍牙有了個最簡單的主觀印象——脾氣有些急,一點就炸,據說能嚇尿不少下屬。
可窗玻璃上映照出來的景象卻著實不符合這個印象——就見龍牙偏頭靜靜地看了齊辰一會兒,而後抬手調整了一下齊辰睡得很不舒服的姿勢,瘦長的手指撥了下齊辰的臉,讓齊辰靠在了他肩膀上,手卻沒有立刻收回去。
徐良:“……”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大應該看的畫面,整個人愣在那裡,盯著窗玻璃的眼睛都忘了轉。
而後他便看到窗玻璃中的龍牙突然抬起了眼,那目光就像是透過窗戶的反射和徐良的視線對上了,驚得徐良忙不迭閉上了眼,十分識相地再也沒睜開,近乎半強迫性地讓自己睡了過去。
在車上當然不要指望能睡踏實,所以列車報站報到“錫市”的時候,徐良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翻來覆去好幾回,從面朝窗外的姿勢,變成了面朝齊辰這邊。於是他睜開眼,懶懶地緩著睏意的時候,不小心又看到了閃瞎他狗眼的一幕——
那個傳說中暴躁得不得了的龍組長,正一手鬆松地握著手機,低頭瀏覽著什麼,另一隻手十分自然地抬起來,輕輕拍了拍肩膀上靠著的齊辰的臉,頭都沒抬。
他拍了兩下,見齊辰還沒有動靜,又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到齊辰的下巴下面,逗貓似的撓了兩下,邊看著手機邊漫不經心道:“誒——可以睜睜你的招子了,到站了。”
齊辰半夢半醒間被他撓得有些不耐煩,抬手把下巴上作怪的爪子揮開了,然後眯著眼從龍牙肩膀上抬起頭,眨了兩下,又迷瞪瞪地靠回到椅背上。
龍牙這才偏頭,一臉沒好氣地看著齊辰,抬手在他腦門上又“啪啪”拍了兩下,道:“醒醒!你昨晚做賊去了麼怎麼能睡成這幅樣子!”
“……”徐良默默地扭開臉,頂著被雷劈了似的表情看著窗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被一群脫肛野狗肆意踐踏了一遍,已經不知道怎麼表達現在的心情了。怎麼看那龍組長的動作都不對勁啊!問題是還做得那麼自然!更可怕的是!齊辰居然一臉習慣了的樣子……
齊辰一向起床氣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