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來的時候擱那兒裝啞巴,臨走前又叮囑我們,千萬不要進林子。知道麼?要不是我們叛逆,您現在飆的就該是靈車了。”
眾人紛紛附和。
“沒裝啞巴。”司機在駕駛座裡坐下,聲音又粗又啞:“車上的人反正都是要死的,聊天浪費感情,何必呢?”
眾人居然反駁不來。
“至於樹林……每次送人進考場,都得說這句。這是我的規則,不能違反。考試麼,就是規則最大。”
這是他們今天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
大家有點好奇:“話說……師傅,你是npc嗎?”
司機:“……”
“但您又跟黑婆那些npc不一樣。”於聞說:“他們在一個考場,就過那個考場的日子。說話做事都是跟著題目背景走的,您不同,您還知道考試規則呢。這算哪種?”
司機含糊道:“進過休息處吧?見過酒店、超市老闆嗎?我跟他們差不多。”
“哦。”於聞又問:“那您肯定知道這考試是怎麼回事吧,能跟我們說說麼?考了兩場了,我還沒弄清這考試想要幹嘛,總得有個目的吧?”
司機:“……”
這個問題,其實是於聞從遊惑這領的旨。
但是非常可惜,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司機從後視鏡裡飛快瞥了一眼,壓低棒球帽的帽簷說:“不知道,別問了。有什麼想法留著去休息處跟考生討論,跟我討論個什麼勁。”
於聞衝遊惑攤開手,用口型說:“又一個企圖憋死我們的。”
遊惑並不意外。
司機嘴唇緊抿,表情緊繃。黝黑精瘦的手臂一邊掰著方向盤,一邊小心地盯著後視鏡。
遊惑搭著刷卡機的橫槓,突然問他:“你們也會被監控麼?像監考官一樣。”
司機差點兒懟上樹,他一腳踩在剎車上,轉頭瞪著遊惑。
“什麼叫像監考官一樣,我以前就是監考官!”司機冷笑一聲,語氣非常不爽。
全車人都驚呆了:“那你怎麼來開車了?”
“犯了點錯。”
眾人愣了半天,又問:“那你說你跟休息處的酒店、超市老闆一樣……”
司機又說:“他們也都是監考官下來的,我這麼說有什麼問題?”
“犯錯就會這樣嗎?”於聞忍不住問。
“不一定。”
司機想說他們只是儲備性的監考官,如果是正式的還得看級別,級別不同懲罰方式也不同。
但想想,這話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他又有點意興闌珊,板著臉閉上了嘴。
……
司機不再說話,遊惑卻想起了即將遭受處分的監考官001,不知他會被罰去哪裡。
遊惑把秦究的臉複製貼上到司機身上,又貼上到旅館老闆娘身上,然後是倉買店老闆身上。反正見過的人都沒放過,挨個貼了一遍。
不知道是秦究慘一點,還是那些人慘一點。
遊惑想象著那個畫面,嗤笑一聲。
“……”
司機以為自己遭到了嘲諷,揮著手憤怒地驅趕他:“走開,坐你的位置睡你的覺!別妨礙我開車,不然同歸於盡。”
遊惑垂著眼皮看他半晌,把揹包掛在右肩,一聲不吭地去了最後一排。
……
這次的路程格外長,城際小中巴搖了四個多小時。
司機居心叵測,把車開得像喝大了,搖搖晃晃,愣是搖昏了一車人。
遊惑醒來的時候,車窗外一片暗色。
黃白的燈光交織成片,從不遠處鋪向更遠處。
乍一看,像城市燈火零落的夜。
他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