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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被往外攥了一下。
隨即,合上了。
然後。
然後,便再沒有然後了。
平穩的呼吸聲,在身後響起了。
彷彿是仰躺著,面朝上。
春生捲縮在了裡側,而身後之人躺在了外側,兩人之間尚且還隔著一道距離。
春生面上微微一愣,不知這般過了多久,直至身後的呼吸變輕,變得平緩了,這才慢慢的睜開了眼。
身後之人彷彿已經睡著了。
春生有些詫異,只覺得意外。
她以為···
她以為他費盡心思的將她逼回來,不就是為了——
沈毅堂曾說過的,他說他無比貪戀著她的身子。
他曾在纏綿時,只咬著牙說過,他說她這一輩子都甭妄想離了他。
他要她這一輩子都要像那般一樣,在他身下夜夜輾轉承歡。
幾乎在一起的那幾個月時日裡,除了頭一遭她遭了罪,躺在床榻上歇了些時日,其餘的日子裡,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日是放過她的。
便是小日子到訪,亦是得緊緊地抱著她,痴纏著,只是沒有進入而已。
他究竟是有多熱衷那檔子事兒,她是知曉的。
她以為,他此番定是不會放過她的。
在踏入這座院子的的將她弄來。
又或者?
他曾是那般驕傲的天子驕子,沒有人能夠抗拒得了他,然而春生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著他避之不及,甚至設計擺脫了他。
他那般傲氣的人,如何能夠允許?
在春生的潛意識中,全然的皆是,他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用盡一切手段,來折磨她,懲罰她,以解他心頭只恨的。
可是,這樣的,算是懲罰麼?
春生只久久都無法閤眼。
不知道這般過了多久,久到屋子裡的燈盞裡的蠟燭都將要燃盡了。
終將忍不住慢慢的轉過了身子。
春生偷偷地打量著眼前熟睡之人。
只見他安靜的躺在一側,原本那雙冷岑的眼此刻已經合上了,少了白日裡瞧見的那一絲拒人千里之外的壓迫感,也少了前幾次會面時的那樣一副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凜冽的氣場。
面部的表情好似要緩和了許多,原本剛毅冷硬的面部輪廓,也沒有在繃著了,側臉的曲線很完美。
其實沈毅堂的五官生得很俊美,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唇,配上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可叫無數女子為之傾倒的。
好似還是重逢後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著眼前之人。
不,應該說是人生第一次如此安靜認真的這般觀摩著他。
曾經的她並不敢如此明目張膽,而現如今。
春生的目光,在他的面上寸寸遊移著,最終落在了他那雙薄薄的唇上。
世人皆說薄唇乃是薄情之人。
春生也曾一度這般認為,他的後院有那麼多貌美花容的女子,無論是擁有絕色美貌的林姨娘,還是儀態萬端的正房太太蘇氏,好似,都遭受到了他的無情摒棄。
相好時,濃情蜜意,興致淡了,便慘遭厭棄,被丟在了一旁,任憑其自生自滅。
儘管,是不曾缺衣短食,甚至仍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可是,對於深宅後院中的女子們而言,無寵無愛,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永遠也逃脫不了的牢籠中似的,如此苟活著一輩子,與自生自滅又有什麼區別?
春生不願最終淪落成那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