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來溫水泡腳,接著又幫忙捶腿,喂茶,送水果。
過了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室內的春意。
漢子站在門口,“主公,您找我?”
男人揮了揮手,兩個侍女又一次錯失良機,暗罵了一聲不識時務的漢子,不甘離開。
“夏景昀那邊不能等了,你儘快把你手上關於石定忠的罪證丟擲去,記得要做得隱蔽些,透過公孫敬的渠道獻出去吧,他比較傻,不容易察覺到問題。如果他還要爭權奪利,這是個籌碼,如果他已經歸順,這也可以立功。”
聽完了主公的吩咐,漢子難得有些猶豫。
“主公,就這麼犧牲一個六部尚書的把柄,會不會代價太大了些?”
男人搖了搖頭,“夏景昀如果再給他成長的機會,未來絕對是比蘇家那個老狐狸還要難對付的人,別說是一個,兩個我都捨得。都是棋子而已,不要對棋子心懷憐憫。”
漢子點頭,不再猶豫,轉身大步離開。
安靜的房間中,男人沉默了片刻,坐到棋盤前,從棋罐裡捻起一枚真正的溫玉雕成的棋子,慢慢擺了起來。
——
中京城的天都是同一片天,但南城的天偏偏就是要黑得早一些。
少有燈火照明,天光一去便只如寂靜荒城的景象,讓夏景昀很難想象這是在天底下最繁華的中京。
拐上大街,眼前終於多了燈光。
夏景昀和陳富貴坐上了一直等在原地的馬車,朝著東城緩緩行去。
靠著車廂,夏景昀忽然開口道:“陳大哥,家裡來信了沒?”
陳富貴笑了笑,“沒呢,我剛託蘇先生寫了家信,給他們寄了回去,蘇先生讓公孫先生幫忙走驛路傳遞,可說是也得二十餘日才能到。”
“想他們嗎?”
“要說不想肯定是假的,但跟著公子,見識這麼多事,肯定比在家裡種地的好。”
“再過上一年半載,等我們站穩腳跟了,就把家眷都接過來吧,中京城畢竟要繁華得多,我真是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旁,我也很難再找到像你這樣信得過的人了。”
陳富貴毫不猶豫,“那就多謝公子了。”
夏景昀擺了擺手,“回頭你多提醒一下我,讓我記得天底下還有很多窮人,別在這天京城的權貴堆裡待久了,就以為天下都是這樣了。”
“好!”
這時候,陳富貴還並不是很理解夏景昀這句話的意思。
但半個時辰之後,當他站在夏景昀的身後,來到了如今將作監少監張大志的府上,聽著二人的交談,他都忍不住要掐一掐大腿,提醒自己,錢還是很值錢的,不要以為錢就不值錢了。
“五百金一面?”
張大志驚訝地看著夏景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張大志以一種超乎尋常的熱情迎接進府中,以最高規格接待的夏景昀笑著道:“不行嗎?”
張大志搖了搖頭,“不是不行,實在是覺得有些駭人聽聞。”
夏景昀笑了笑,“老哥還記得當初阿姊到江安的晚宴,那個名叫季伯曉的商人送的那一顆夜明珠吧?那個能賣多少錢?”
張大志想了想,“那麼大的夜明珠,極其難得,一兩百金怎麼都是要的吧?”
“我的鏡子和那顆珠子放在一起,你說女人會選哪一個?”
“那肯定是鏡子。”
“所以,賣個兩三百金是有行情的吧?”
張大志差點被繞進去了,連忙反應過來,“不對啊,你這個東西可以無窮無盡地造出來,那夜明珠很難才找得到一顆,怎麼可能賣得了那麼高的價格。”
夏景昀微微一笑,“那你會造嗎?”
張大志依舊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