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是南朝人佔了上風啊,人家吃錯了藥才會故意來討好他們。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南朝人覺得吃定他們了,完全沒必要用什麼盤外招來對付他們。
想到這兒,眾人不禁對前景悲觀了起來。
而宅院的正屋之中,點著了幾個火盆,炭火的熱氣將屋子烘托得陣陣暖意,耶律石披著狐裘,從爐子上拎起水壺,慢慢悠悠地煮茶分茶,那架勢之飄逸,壓根就不像是個在北梁的風雪中磨礪出來的草原糙漢,而是活生生一個在南朝的溫暖繁華中浸淫已久的老人。
但坐在他對面的景王壓根無心欣賞這份優雅,帶著幾分焦急道:“老王爺,這南朝人不按我們的設想行事啊!如今計將安出啊?”
耶律石呵呵一笑,慢慢地將一盞茶湯推到他面前,“無需慌亂,南朝人此舉雖然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但卻反而讓老夫對他們看得更透徹了些。”
“此話怎講啊?”
耶律石笑著輕嘬了一口,發出一聲滿足的咂摸,“南朝建寧侯,風姿綽約,才華高絕,如今更是登臨高位,親自主持這等大事,足以為南北兩朝年輕人之楷模。”
景王懵了,這怎麼還誇起來了呢!
不過畢竟是皇家子弟,這點耐心還是有的,眼巴巴地看著耶律石,終於聽到了後續。
“這樣的人,的確很厲害,但這條路老夫也曾那般走過,知道他此刻最大的弱點。”
他看著景王,微笑道:“那就是心高氣傲,覺得萬事自己皆可辦成,覺得天下英雄盡當俯首,更覺得別人對他們的奉承都是理所當然。”
景王倒也不是豬腦子,聽到這兒差不多回過味兒來了,“定西王的意思是我們用驕兵之計?”
“景王殿下果然聰慧過人。”耶律石微微頷首,“我們琢磨這些,目的何在?不就是為了在談判的過程中,多得幾分優勢。令其心驕,心驕則慮短,慮短則必有機會為我所乘。”
景王遲疑了一下,重重點頭,“就依定西王的,些許臉面,何須計較!”
耶律石欣慰一笑,“殿下不愧是太祖的子孫,乃我大梁之幸。”
景王怕是難得聽見來自這等人物的誇讚,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定西王且歇息,小王不多打擾,晚宴之前,再來喚您。”
耶律石含笑點頭,“殿下慢走。”
看著景王離開的背影,耶律石臉上的笑容依舊,但心頭卻悄然一嘆。
此番他大張旗鼓的談判,不過是陛下的一記虛招,真正的功夫還是要落在雨燕州。
只不過,慕容家豹已死,虎已亡,這條龍到底能不能濟事呢!
他望向東方,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憂慮。
——
“慕容將軍!來!小王再敬你一杯!”
“好!殿下,咱們再飲一杯!”
雨燕州州城的一處高檔青樓之中,慕容龍和東方平推杯換盞,氣氛熱烈。
經過幾日的相處,兩人眼下已是稱兄道弟的關係,並且還在這青樓之上,解鎖了一項男人之間關係的標誌性進展。
“慕容將軍,小王說句實話,你我之間實在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你怎生不早些來此,小王也不至於憂慮那麼多時日啊!”
東方平一臉真誠地感慨著,慕容龍聞言也是點頭,“殿下,實不相瞞,我也覺得與你相見恨晚。”
他說完頓了頓,忽然揮手,讓屋子裡載歌載舞的美嬌娘們都走了出去,然後讓親衛關好房門,這才對東方平低聲道:“殿下,我知你憂慮,你我既如此投契,有些話,我也不藏掖了。”
他輕輕點著桌子,“原本陛下支援你拿下雨燕州,而後南下,席捲南朝的,只可惜受阻於常山郡。原本這也罷了,雨燕州廣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