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文弼呵呵笑著,“高陽既然算無遺策,他力主此事,我們要相信他嘛!”
他現在也改策略了,既然夏景昀眼下氣勢強,鋒芒盛,他也不去公然對著幹,就是捧著。
推得越高越好,但凡有一次夏景昀失敗了,那堵信任之牆的倒塌時,才是他蓄力猛攻之日。
嚴頌文聽了微微凝眉,旋即明白了過來,笑著道:“是啊,我們當然只有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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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中,夏景昀再一次進了宮。
珠簾被拉開,露出德妃那張似喜非喜,似怨非怨的傾城面容,“白雲邊同意了?”
夏景昀點頭,“有太后懿旨,他為人臣,豈有不遵之理。”
“你就非得要與我這般說話嗎?”
夏景昀心頭一嘆,抬起頭,俊美的臉上擠出陽光的笑容,“阿姊放心,讓他討好人或許不能,但要讓他得罪人,氣死人,那是他再拿手不過的事情了。”
想到傳聞中白雲邊那些奇奇怪怪的行徑,德妃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一笑便是百媚叢生,仿若春回大地。
“你既這般說了,我也放心了。”
夏景昀也笑了笑,“這些日子,義父時常進宮,看來阿姊的心緒也好了不少呢!”
“是啊,一別十幾年,如今終於可以時常團聚了。”她看著夏景昀,柔聲道:“都是多虧了你。”
夏景昀輕聲道:“就如阿姊方才所言,不必這般言重。”
德妃緩緩起身,華美宮裙在身上勾勒出完美而不妖冶的動人曲線,微笑著走到他的面前,“婚事要不還是如期辦了吧?”
夏景昀搖了搖頭,“如今風雨飄搖,當全力穩固,婚事便待此事了結之後再看吧。正所謂社稷未平,何以家為?”
社稷未平,何以家為。
德妃的眼中泛起異彩,上前一步,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氣息從鼻尖鑽入,讓她貝齒輕咬,生生停住了腳步。
“既如此,那便隨你。此事你盯著點,有什麼情況自己拿主意就好。”
說完,她便轉身邁步離開。
步履匆忙得彷彿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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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夜間,薛文律抵達了懷慶郡。
隨著距離中京越來越近,匪患幾近消失,驛館的檔次和陳設也都好了不少,但是卻再未見過如澤州石尚玉那般令他印象深刻的驛丞了。
休息了一夜,薛文律領著使團一大早便重新上路。
坐在馬車中,他將來之前整理的中京朝中官員的各種情報又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在腦海中不停地修正完善著自己的計劃。
今日就要趕到中京城郊的驛站歇息,後日上午,便正好入城。
屆時,讓南朝之人,好生感受一下北梁的虎狼雄風。
完成了這一趟出使,回了梁都,許多事情就都可以得到長足的進展了。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嘴角微微笑了起來。
一日奔波,在天色徹底黑透之時,他們終於抵達了城郊的驛館之中。
提前來迎接的鴻臚寺官員也已經抵達,禮數週全地將其請了進去。
但是,在見了這個官員之後,薛文律卻頗有幾分暗自皺眉。
因為,對方的反應竟全然不是自己所預想的那般卑躬屈膝,曲意逢迎,雖一切禮節都挑不出毛病,但卻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漠然。
房間之中,他叫來兩名副使,一位是林牙承旨耶律廣德,一位是敵烈麻都司也就是北梁禮部的侍郎元文景。
“二位可有覺得這幾個南朝官員的態度頗異?”
耶律廣德聽完微微皺眉,“下官亦有此感,按說如今南朝內憂外患,他們有何底氣敢如此輕慢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