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動一點,換算成銀子那都是二三十萬兩。
這也就給了戶部官員又一個油水極其豐厚的路子。
衛遠志扭頭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不動聲色,“廣陵州富庶,若是廣陵州都要削減稅賦,那其餘各州還活不活了?依金侍郎之見,這減下來的份額,又該分配到何處呢?”
金友文早有腹稿,侃侃而談,“大人此言差矣,廣陵州富庶,那是廣陵州上下各級官僚管理有方,每年上繳給國家的錢糧賦稅樣樣不差,但不能說因其富庶,便對其苦難視而不見,如今廣陵州有難,正是中樞以示宣慰之時,方不負其過往赤誠之心。”
“至於分配,每年總有一兩個州完不成份額,差一分是差,差兩分也是差。有何區別呢?”
衛遠志扭頭看了他一眼,“在金侍郎眼中,這其餘州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本身就能力不逮,催繳不足,還要加碼,這是要官逼民反?”
若是在其餘衙門,一把手這一句話,就能讓下面的人嚇尿褲子。
但在這戶部衙門裡,金友文絲毫不慌,淡淡一笑,“衛大人,大家是在議事,議事自是暢所欲言,你這動不動就拿大義來壓人,是議事的方式嗎?照伱這樣,這衙門裡誰還敢說話?”
這時候,關河鄉開口了,“既是議事,大家直言心頭所想,也非什麼大事,我看還是不要跑題,繼續說事吧。”
關河鄉這句話一說出口,金友文心頭更是一喜,看著衛遠志,目光得意,你看看你,兩個侍郎都不支援你,你是尚書又如何?
他卻不知道,此刻的衛遠志心頭也有些拿捏不準,關河鄉這句話看似是在為金友文撐腰,但何嘗沒有那麼點為他打圓場的意思?
今日出門時,夏景昀那個隨身護衛還專門守在府門前,告訴他事情已經辦妥了,莫不是真的?
關河鄉就這麼輕鬆被夏景昀收買了?
他還在心頭狐疑揣測,金友文則已經開始乘勝追擊,“大人,既然你我意見各異,不如我們舉手表決吧。我們三個一人一票,多者勝利,若是平手,則由各司郎中們舉手。”
他的想法很簡單,按照過往的情況,他和衛遠志針鋒相對,關河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麼是關河鄉站在他這頭,二對一,直接贏了,要麼就是關河鄉棄權,由郎中們投票,部裡五個郎中,四個都聽他的,怎麼都是贏。
用這樣的手段,就能直接將衛遠志架空!
衛遠志面色瞬間一冷,“金侍郎,你這是何意?衙門如何運作,朝廷自有成例,你這般提議,莫非是要視朝廷法度於無物?國朝大事,當你家稚子嬉鬧嗎?”
金友文哼了一聲,朝著一旁虛空拱了拱手,“秦相曾有明言,各部要集思廣益,群策群力,主官更要兼聽則明,以為國朝盡心,大人這是覺得秦相說得不對?”
扣帽子誰不會啊,金友文反手就將秦相抬了出來。
還不等衛遠志說話,關河鄉便開口道:“大人,我認為金侍郎此言有禮,您初來乍到,對部務尚不熟悉,如此也能更穩妥些。”
金友文並不意外關河鄉選擇,這是他也跟著受益,增加手中話語權的事情,傻子才不幹呢!
衛遠志沉默地看著關河鄉,一雙看遍了世事的老眼彷彿要穿透關河鄉那平靜的外表,直視他的內心。
即使這樣的情況,他也有辦法扭轉局面,無非就是鬧得難看點而已,但怎麼也比這麼被從程式上架空來得好。
但夏景昀的話言之鑿鑿,言猶在耳,他要相信嗎?
關河鄉似乎感應到了身上的目光,微微一笑,“衛大人,你要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金友文只當這是關河鄉的嘲諷,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尚書大人要相信,公道自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