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耶律石,“王爺,您怎麼知道的?此事只有先帝與下官知曉,並未與外人言說過啊!”
耶律石再度打斷,“你只需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令狐衍見耶律石似乎有些動怒,連忙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是的。”
但出於一個情報頭子的職業操守,他還是壯起膽子補了一句,“此人如今在南朝位高權重,為我朝屢立功勳,是我大梁最成功的暗子,還請王爺”
他的話還沒說完,耶律石就帶著幾分頹然地閉上了雙眼,“將此人的資料檔案整理一番,交給本王,本王要拿給夏景昀。”
“王爺!”
令狐衍聞言大駭,甚至都有幾分不顧尊卑的激動,勸阻之意顯而易見。
耶律石恨恨地將一張信紙拍在案几上,“你自己看看,你還藏得住嗎?”
令狐衍拿起信紙,神色也是猛然一變。
耶律石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緩緩響起,“人家的名字夏高陽都親自點出來了,所謂的要資料無非就是給我們一個臺階,你真覺得他還藏得住嗎?”
“但是.”
“沒什麼但是。暴露了的暗子,就不再是暗子了。”耶律石深吸了一口氣,“善待他在我朝的家眷親族吧。”
令狐衍看著這封信,神色難看至極,片刻之後才緩緩道:“王爺,那下官要提前通知他們嗎?”
“通知尉遲弘吧,不要告知那位了。”
見證了一出棄子無情的令狐衍點頭退下,走出府門,頹然地長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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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城,建寧侯在休息了數日之後,終於出來理事了。
但卻並未如那些自以為覓得良機的投機之人所預料的那般,迅速地組織起議定丞相之事,而是在太后的一封懿旨下,專心地牽頭處置陛下遇刺這一樁大案。
萬文弼、嚴頌文等人的審理定罪;
盧、王、殷等大族的定罪處置;
以及其餘官員的案件,都由他領著刑部、黑冰臺、京兆府,細細理順了來。
一條條,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條理分明,令人信服。
許多人在錯愕之後,都以為他是要藉機攀附撕咬,扳倒楊相。
但沒想到等一顆顆人頭落地,案子水落石出了,也沒見有什麼跟楊相有關的罪名。
與此同時,雨燕州的新政結果統計,也正式向朝臣公開。
二十四萬畝的田畝,三萬多戶人丁,摺合白銀一百多萬兩的補繳和罰沒稅銀,摺合白銀將近兩百萬兩的抄家收入,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這只是雨燕一州,雨燕州還是邊州,大夏十三州,若是都能取得這般成果,國庫、朝廷,是何景象?
當直截了當的資料擺在面前,所有人無法光明正大地拿著什麼擾民害民之類的說法來攻訐新政了。
在建寧侯花費了足足七八日,終於將這場波及無數人,徹底改變朝廷格局的大案審理完畢之時,一隻信鴿飛入了黑冰臺。
胭脂拿著信紙衝入了建寧侯府,“夫君,烈陽關訊息,回程隊伍昨日已過烈陽關,一切順利。按照腳程算,快馬不停,明日晚間可到中京。”
夏景昀接過信紙,微微一笑,“我進宮一趟。”
當日晚間,太后頒佈懿旨,鑑於如今相位空懸,中樞缺員,運轉吃力,定於兩日之後,大朝會之時,推舉新相,遞補中樞官員。
旨意迅速傳遍了中京城的官員隊伍,所有人都瞬間激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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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城郊,一條小河上的烏篷船中,一身漁夫打扮的尉遲弘聽著手下的彙報,嘴角勾起笑容。
這南朝太后也是怕了,居然沒有直接委任,而是搞什麼遮遮掩掩的推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