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座位上,神色和剛開始一般平靜,“淮安侯,事關軍國大事,有些分歧總是需要慢慢彌合的,何必急於一時?”
白雲邊冷哼一聲,“這是急於一時嗎?這是整整五日了!五日時間,還談不出一個結論,本官嚴重懷疑貴國是否真的有和談之誠意!”
耶律石依舊從容不迫,“淮安侯,兩國邦交無小事,如此重大之策,自然需要雙方好生思量,五日、十日、十五日,只要能達成最終利於兩國之章程,便是我等使臣之職責所繫,亦是兩朝陛下所希望的成果所在。”
一直沉默的夏景昀忽然冷冷道:“今日達不成合議,就不用談了,本侯明日便返回中京,剩下的,讓我朝靖王殿下與你們談!”
靖王來談,用什麼談就很明確了。
耶律石眉頭悄然一皺,“建寧侯這是要威脅老夫嗎?”
夏景昀神色平靜,“你怎麼理解都行,我只是闡述我的態度。”
耶律石嘆了口氣,“那就容我等商議一番,待下午再議可否?”
夏景昀嗯了一聲,“今日之內,本侯隨時恭候。”
與此同時,烈陽關下,從懷朔城的方向,幾匹快馬抵達,“大梁信使,有事稟報我朝使團,還請開門!”
片刻之後,耶律石看著信使,神色按捺不住激動,“訊息可真?”
信使點頭,“是鷂鷹騎飛鴿傳信至懷朔城,刺史大人命我等立刻快馬傳信。千真萬確!”
耶律石長長鬆了口氣,“總算是拖到了這一刻了,再晚老夫都不知道怎麼拖了。”
他稍作沉吟,叫來一名屬吏,“待到未時,哦不,申時三刻,去請南朝使團,重新登樓商議。”
而後,他又看著信使,“稍後必有人打探你所來之事,你就說只是傳達陛下之催促。”
信使也點頭應下,耶律石朝著旁聽的景王笑著道:“殿下,快到正午了,好好吃頓午飯?”
這幾日被白雲邊折磨得有些不成人樣的景王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定西王安排了便是。”
申時三刻,雙方重返高樓,在熟悉的位置上坐定。
夏景昀看著耶律石,“定西王思索半日,想來是必有所得?”
耶律石開口道:“就依照先前所言,貴國歸還烈陽關、鳳凰城,以及被貴國扣押的六萬雪龍騎與虎豹騎,我朝支付軍費及損耗一百五十萬兩,並且將東方平的人頭呈上,大軍撤離雨燕州,退回雨燕州和關山道以前的對峙線以外,不知建寧侯意下如何?”
夏景昀搖頭,“不如何,如此算來,我朝將辛苦得來的一關一城送還,還將俘虜放歸,你們只是賠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替我們殺了一個人而已,這如何算得上公平?”
耶律石聞言也不爭辯,“那依建寧侯之見該當如何?”
“我們歸還一關一城和六萬俘虜,你們一次性支付一百五十萬兩白銀,同時遣皇子在我朝中京為質,每年支付歲幣五十萬兩,在烈陽關開市,供兩國商旅子民交易。最後,將東方平人頭送上,貴國軍隊扯出雨燕州範圍。”
耶律石聞言搖頭,“每年支付歲幣五十萬兩,且不說此事之屈辱,陛下絕難同意。便是同意,我大梁又哪兒來那麼多白銀。”
夏景昀開口道:“這五十萬可以折價,戰馬、鎧甲、皮毛、藥材,我們可以讓下面人定好一個價格,最終折算成這麼多金額便可,公平公正。”
耶律石眯著眼,“建寧侯如此盛氣凌人,就不怕日後釀成仇恨,埋下未來戰事的隱患嗎?”
夏景昀毫不在乎地淡淡一笑,“我們只管現在,今後的事今後再說。我大夏若強盛,便是收你們一年一百萬兩,你們也得捏著鼻子認,老老實實交,大夏若羸弱,不收此歲幣,難道貴國鐵騎就不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