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啊!
要麼你輸!
要麼未來你還是得成為我,和我走一樣的路,那時候的你,是贏了還是輸了?
而這,或許才是秦思朝和他最後的比試。
而自己能夠阻止得了嗎?
大廈傾頹如此,自己還有多少時日可耗?
一念至此,夏景昀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這輕輕的一聲,讓原本熱鬧的書房悄然安靜下來。
不知不覺間,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這些人面前,已經有了外人難以想象的威望。
夏景昀也悄然回過神來,強笑道:“別這麼緊張,我就是累著了,難不成還能替相府悲傷不成?”
眾人這才哈哈一笑,笑聲中,來人通報,說衛大人和邢都尉來了。
夏景昀便放下心緒起身,領著眾人到了江安侯府的正堂之中。
蘇元尚、公孫敬、馮秀雲這些都是自己府上人,關起門來在書房怎麼樣都好說,但是衛遠志、邢師古等人都是朝廷命官,動不動就關門密議,影響不好,也容易被政敵搞出些莫須有的罪名,夏景昀一直很注意這些,所以都是在正堂中敞開門說話,也不怕黑冰臺的探子知道。
伴隨著二人一同進來的,還有厚厚一沓拜帖,都是方才送來,以恭喜夏景昀洗脫冤屈的名義道賀混臉熟的。
見著這個陣仗,衛遠志和邢師古也自然是一陣恭喜,如今江安侯府這頭聲勢大漲,他們身為同一派系,自然也是大有可為,前途一片光明。
夏景昀卻笑了笑,反過來朝著衛遠志拱手道:“說起恭喜,我也想要恭喜一下衛老了。”
眾人都是一臉疑惑,公孫敬好奇調侃道:“衛老,您是要納妾了?”
鬚髮皆白的衛遠志無語地揮了揮手,然後看著夏景昀,“高陽,老夫何喜之有啊?”
夏景昀點到即止地道:“秦惟中領罪罷相,丞相之位空缺,文官群龍無首,中樞諸公怕是要有大動了。”
除開已經跟夏景昀推演過這種情況的蘇元尚之外,衛遠志是最先反應過來的,臉色登時一喜,好在多年為官鍛煉出來的老練讓他忍住了脫口而出的問話。
而公孫敬就不一樣了,在懵逼被點醒之後立刻按捺不住,激動道:“真的嗎?”
夏景昀嗯了一聲,“八九不離十,朝堂的平衡永遠是第一位的,今夜之後,不知有多少位置會空出來,我們可以提前做些準備。”
——
就在夏景昀說話的同時,中京城的一家家宅邸被黑冰臺的探子們叫開、闖入。
夜色之中,垂頭喪氣,如喪考妣的主人,尖叫哭嚎的家眷,瑟瑟發抖的家僕,雞飛狗跳的院子,給中京城帶來了難得的亂象。
而這些,卻是這座天下其餘地方的人,這些年裡常常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