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行了,其餘的奴僕也好,北梁諜報也罷,無需太過上心,這些情報本來就是從北梁那邊弄來的,他們又不傻,能撤的,該撤的,早都已經辦了。”
胭脂嗯了一聲,“胭脂會盡力而為的。”
夏景昀笑了笑,轉撫為捏,然後道:“我去與趙老莊主說說,你先忙著。”
當他來到趙老莊主面前,趙老莊主笑著迎出來,躬身拱手,“拜見夏相公!”
夏景昀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托住他拜了一半的手,“老莊主,你這是要折煞我啊!”
過去的稱呼,過去的情,一切都如歲月陳釀般美好。
趙老莊主呵呵一笑,笑著道:“伱啊,可是把老頭子我瞞得好苦啊!虧得我們昨夜還在為你提心吊膽,都是方才見著胭脂才知道情況。”
夏景昀來這一趟就是專門來解釋的,當即道:“此事絕密,如果提前走漏風聲,一切就都不好辦了,我自是完全信得過老莊主的,但與你說了,若是不與蘇老相公、秦老家主等長輩言語,也容易生出事端,與他們說了,又要不要與衛老等人說?一說多了,難免走漏風聲,索性就乾脆都不提了。”
大家過日子,很多時候看的就是個態度,夏景昀如今貴為有名有實的當朝權臣,這麼認真又誠懇地解釋,本就沒有什麼不悅的趙老莊主自然是十分受用,便主動道:“你放心,我們幾個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的,他們要誰有意見,我幫你與他們分說!”
夏景昀見目的達到,便笑著說了聲多謝,然後道:“老莊主,領我去見見玄狐吧。”
趙老莊主聞言也收起笑容,“走吧。”
在黑冰臺最隱秘,也是看守最嚴苛的牢獄之中,一身血汙的玄狐躺在床上,聽見門口的動靜眼皮都不抬。
這些日子,他身上被陳富貴驚天一槍所造成的貫穿傷已經好了不少,但卻多了許多其餘地方的皮肉傷。
那些由他親手調教出來的黑冰臺手下,在郎中的幫助下,每一日,都在他的身上進行著彙報演出。
演出很完美,都能讓他在受盡痛楚之後,身體恰恰又能達到那個微妙的平衡。
這般不死不活的情況,打不倒一個武林高手多年錘鍊的體魄,但真正殺死他心的,確實如今鐵一般的事實,和夏景昀那段誅心的話。
於是,當不屈的靈魂破碎,留在這座不見天日的死牢中的,就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了。
“玄狐。”
當夏景昀平靜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玄狐的雙眼猛然睜開,原本如死水般的眸子露出仇恨的光,彷彿靈魂又重新回來了。
見到這眼神,夏景昀的嘴角便露出微笑,“跟你說個好訊息,太后娘娘母子平安,陛下身體漸復,已無大礙。朝堂一片安穩,那些曾經明裡暗裡幫過你的人,都已經被我們悉數拿下。雖然你罪該萬死,但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們還要謝謝你。”
玄狐依舊坐著不動,但如果眼神能殺人,夏景昀此刻已經死上了千萬遍。
夏景昀挑了挑眉,“你很想殺了我?”
玄狐並未言語,但身子卻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
被如此輕易撩撥的情緒,就證明了他此刻的脆弱。
那股支撐著他精氣神被夏景昀敲碎之後,如今又被再度碾壓,心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可能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今日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夏景昀微微一笑,“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夏丞相,百官之首,當朝權臣。這些榮耀都有你一份功勞啊!”
玄狐卻出乎意料地沒被刺激到,第一次嘶啞著嗓子開口道:“你別高興得太早,什麼狗屁權臣,也不過是被矇在鼓裡的蠢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