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州的人有些垂頭喪氣。
白雲邊哼了一聲,跟這狗東西比詩,那簡直就是自取其辱,早就預料到了的事。
他身邊的雲夢州教諭側過身子,小聲道:“樂仙啊,你當初不願去挑戰泗水州,是不是就是怕這個?”
白雲邊嘴角一抽,嘴硬道:“怎麼可能!我只是不願意趁人之危!回頭我就去挑戰他!”
雲夢州教諭連忙按了按他的手臂,“我就那麼一說,我就那麼一說。”
石子賢坐在位置上,臉色還算平靜。
對於夏景昀的詩才他們早有準備,這一輪本身也是他們事先分析認為最有可能出問題的一輪。
剩下的四輪裡,對對子、長短句和圍棋,他都有必勝的底氣,再加上一輪他玩得也很熟練的投壺,想輸都難!
所以,他並不慌張。
見眾人都沒有異議,老教授便開口道:“接下來是第二輪,對聯,請廣陵州先出上聯,若泗水州對上了,則泗水州出上聯,直至一方沒對上則分勝負。”
圍觀群眾又齊齊看向石子賢,先前幾戰,這石子賢的上聯都是刁鑽古怪,幾乎無往而不利。
不知道這一次,他又要出一個什麼樣的上聯來。
夏景昀安坐在位置上,淡淡一笑,“石公子快點吧,我的大刀又已經飢渴難耐了。”
噗嗤!
堂中登時響起一陣鬨笑,這夏景昀,還真是有樂子。
方才眾人才因為一首詩悄然拔高了對他的評價,他又頑固地憑藉自己的本事生生拉低了來。
老教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那首詩的功勞,他倒也沒有呵斥。
石子賢冷冷地看了夏景昀一眼,緩緩起身。
他邁步走到場中,以摺扇敲著掌心,沉吟片刻,目視著夏景昀,緩緩開口道:
“一堂才俊,雙方雅鬥,怎料閣下三番無禮,四面樹敵,空有五官之貌,而失六藝之德,談何七星奪魁,終將貽笑八方,笑言必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此聯一出,堂中的安靜就一直持續著。
嚯!
這石子賢是真有點東西在手上啊!
先不說這內容,光是這六十六個字,能記住都是難了,更不提這裡面“從一到八”的八個數字。
“夏景昀難了。”
秦思朝站在窗邊,輕聲開口,像是為一旁的錢公子解釋一般,“這上聯,有從一到八的格局,同時暗含了今日雙方比斗的細節,以及對夏景昀的攻訐,對聯講究對仗,不僅詞句要對仗,詞意也要對仗,夏景昀騰挪的餘地很小了。”
“關鍵是時間。”一旁的房間中,那位女子也輕聲為侍女解釋道:“給他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想出個下聯,定然沒問題,甚至對在座的許多人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對對子講究的就是一個急智。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記住對方的上聯,還要在腦海中想出意思、句型都對仗工整的下聯,就很困難。更何況,這六十六個字,暗含從一到八的長聯。這一局,怕是廣陵州要扳回去了。”
石子俊、英國公管家等人笑意盈盈,戶部尚書的管家臉上則是濃濃憂色。
徐大鵬一臉緊張地看著夏景昀的側臉,當初在江安文會上,高陽兄雖然展露過對聯的功底,勝過了鄭天煜,但當時的對聯比起這一個上聯,那難度幾乎是天地之別。
高陽兄還能行嗎?
一直對夏景昀非常有信心的白雲邊心頭也有了幾分擔憂,狗東西,你可別不行了啊!
廣陵州眾人的臉上,登時露出了笑容,這一局穩了。
石子賢扭頭看著自己上聯一出,便被老教授翻過來的沙漏,只見沙子急速流下,幾個呼吸就已經過半。
就在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