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倏地側身,碎遮好似銀河墜地,將那藥人居高臨下的一掌之力卸下來,而後將刀柄在半空中一換手,直接將刀尖送入那藥人咽喉,推出半尺來遠,橫著砸向他一幫同伴,同時,她以那條被綁住的腿為軸心,長刀咆哮著劃出一個圓,畢生的修為全在一把刀尖上發揮到了極致。
接、承、斷、破、借力打力……全在毫釐之間,碎遮滴水不漏地織成了一張嚴絲合縫的大網,一圈發瘋的藥人竟難近她身半步,有那麼一瞬間,周翡覺得自己意識裡只剩下了這一把刀,五感在滿口血腥氣裡通成了一線,藥人們的動作一目瞭然,她甚至能看出這些藥人之間細微的差別——那層縈繞不去的窗戶紙毫無預兆地破了,消失了二十餘年的南刀好似再次附在了三尺凡鐵上,死而復生。
可惜周翡很快便從悟得進境的忘我之境裡脫離出來——她同殷沛鬥了一路,本已接近精疲力竭,方才一下又被藥人重傷,此時已近強弩之末。
而藥人們不怕疼、不怕死,一批一批往上衝,非得將她困死在此地不可。周翡從爆發似的刀術中回過神來,周身經脈都在隱隱作痛,受傷的肺腑蔓延到胳膊上,“嗆”一聲,她碎遮竟險些脫手。
周翡踉蹌了一下,被腿上的長鞭猛地拉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2333是長鞭,我腦殘寫錯惹
☆、第134章 黑判官
周翡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幾圈,憑著風聲躲開幾個藥人的夾擊,手背在地上蹭破了皮,擦得生疼。她心裡覺得十分不值——上一次這麼拼命的時候,旁邊還有稀釋珍奇的藥材,誰拼得過誰拿,但這回又算怎麼回事?
賠本賺吆喝嗎?
周翡雖然在自嘲,也沒耽誤其他事,她伸手用碎遮刀鞘往小腿上一別,崩開綁住她的長鞭,而這一會功夫,已經有藥人圍上來了,周翡被腿上的鞭子牽制,一口氣沒上來躲閃不及,叫那藥人手裡的小板斧噹噹正正地砍中了肩頭。
幾根長髮應聲而斷,周翡本能地咬緊牙關,閉了一下眼。
結果被卸去一肩的劇痛卻沒到,周翡只覺肩頭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隨即那小板斧竟順著她的肩膀滑了出去。她的外衫撕開了一條裂口,露出裡面那用漁網下腳料編的小衫來。
密實的漁網微微泛著月光,比傳說中的明珠與玳瑁還要皎潔明亮幾分,邊角處穿的貝殼在彼此碰撞中輕輕響著,好像蓬萊小島上溫柔的海水沖刷小石的泠泠聲。
周翡總算從長鞭中掙脫,她得了這一點喘息的餘地,自然要發起反擊,不顧拉扯得發疼的經脈,再次強提一口氣,將碎遮架起,刀刃在與掌風、各路兵器對撞時爆出一串暴躁的火花,藥人們在凌厲的刀法下不由自主地被她帶著跑。
周翡傷成這幅德行,卻沒顧上心疼自己,反而有點心疼起刀來,她牙縫間已經滲出血,心裡卻想道:“碎遮要是也折了,我以後是不是得要飯去?”
她這念頭一冒出來,碎遮便發出一聲有點悽慘的輕鳴,在疾風驟雨似的交鋒中搖搖欲墜起來。
就在這時,所有的藥人突然同時一頓。
周翡一時沒收住,碎遮直挺挺地捅進了一個藥人咽喉,她腳下一個趔趄,長刀差點卡在裡頭拔不出來。周翡膝蓋一軟,同那藥人屍體一起跪了下來。
那些詭異的藥人們好似發呆似的圍著她站了一圈,帶著些許大夢方醒似的茫然,有人左顧右盼,有人愣愣地盯著周翡,場中一片靜謐。
周翡艱難地從火燒火燎的喉嚨裡咳出了一口血,撐著自己最後一絲清明,後脊發毛地提著碎遮戒備。
隨後,有一個藥人僵硬地邁開長腿,衝她走了一步,隨後“噗通”一聲直挺挺地栽倒,五體投到了周翡面前。
周翡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抽了口氣,一不留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