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勢。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藏在人群中的寇丹款款而來。
“寇、丹。”趙秋生從牙縫裡磨出了這兩個字,他沒問鎮守洗墨江的魚老是什麼下場,眼下這種情況,實在也是沒必要問了,他低聲道,“你這欺師滅祖的東西——”
寇丹隨手託了託豐盈的長髮,鮮紅的十指在火光下閃爍著近乎於圖騰的神秘光澤,迎著四十八寨眾人行將噴火的目光,她似笑似嗔道:“欺師滅祖不敢當,諸位恐怕有所不知,以前新樓主想要上位,第一個就要殺老樓主立威,這才是我鳴風樓世世代代都能以舊換新,生生不息之道,我師父乃是壽終正寢的,相比前輩們,小女子實在已經很沒出息了。”
張博林說道:“四十八寨收留你們,給你們庇護,敢問兩代人到此,哪裡對不住貴派了?”
“四十八寨收留庇護的是你們這些義氣當頭的名門正派之後,鳴風樓?”寇丹伸手掩住嘴,輕輕一笑道,“鳴風樓不過是一群無情無義、收錢辦事的刺客,李徵當年有那麼好心嗎?張掌門,你也一把年紀了,動動腦子想想,當年南刀將鳴風樓收入四十八寨的時候,多少人有過非議,他為什麼一意孤行?”
張博林被她問得一時語塞,隨後反應過來,忍不住破口大罵——老寨主一手創立四十八寨,又經過幾十年記憶的美化,在他們這些四十八寨老人心裡已經接近神話,哪容得別人明裡暗裡說他“有所圖謀”?
寇丹頗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那種永遠藏著秘密的微笑又浮現在她臉上,火光中有一點晦暗不清:“鳴風為了亮出誠意,在洗墨江中獻出了牽機,牽機事關重大,多少年了,當年參與過牽機建造的核心弟子像未出師的弟子一樣沒有離開四十八寨的名牌,永遠止步於洗墨江後,沒有虧待過我們……張掌門,這些是,大當家心裡那碗水可端平了?”
周翡一邊聽她說話,一邊試著和殷沛說的那段“鳴風樓關門弟子和花掌櫃”的故事聯絡起來,聽到這裡,她便試探著問道:“寇掌門,你心懷怨憤,和芙蓉神掌花正隆有關嗎?”
寇丹一愣,這時才注意到趙秋生身後的周翡。
寇丹:“小姑娘……”
周翡緩緩上前一步,自報家門道:“周翡。”
“哦,原來你就是阿翡,”寇丹打量了她兩眼,帶著幾分和藹說道,“沒認出來,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桌子高呢——怎麼,出門一趟,倒是知道了不少事。”
周翡眼珠微微一轉,瞥見一個弟子跑過來,在趙秋生耳邊說了句什麼,趙秋生點了點頭。
看來林浩已經準備周全,那這會就不知道是誰拖著誰了。
周翡心裡微定,又對寇丹說道:“花前輩我見過,寇掌門如果想知道……”
寇丹臉上浮起一個帶著毒的微笑,截口打斷她道:“我不想知道……小阿翡,這些話是誰教你的?這種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方式實在太蹩腳了。怎麼,你覺得我聽見‘花正隆’三個字,就會立刻倒戈,追著你要一個下落嗎?”
周翡沒指望過一句話說得鳴風樓主叛變,但她確實有心想擾亂一下對方的心緒。
但很可惜,世上的人並不是每一個都如段九娘,會在多少年之後,仍為了一個名字痴傻瘋癲。
“阿翡啊,”寇丹近乎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知道那些情情愛愛的事,只有你們小姑娘才會當回事。我年少輕狂的時候,確實因為一個男人想過脫離鳴風樓,過自己的日子,那個男人很不錯,但是不錯的男人滿天下都是,對不對?”
她說著,衝谷天璇飛了個媚眼,谷天璇含笑不語,站在旁邊不接招。
“我們鳴風樓的人,之所以能在高手林立的江湖上端穩了刺客這碗飯,從小吃過的苦頭是你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