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嗎?”
她分明說的是玩笑話,可是自從上次在客棧與謝允一別,雖不過短短數日,卻幾經生死,此時劫後重逢,僥倖命都在,她不及思量,眼眶已經先溼了。
謝允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見她那委屈的表情,便忍不住想像段九娘一樣抬手摸摸她的頭髮,可是她不梳那個小丫鬟的頭,垂下來的長髮掃在他胸口,便像個大姑娘了,兩人同乘一匹馬,本來就坐得極近,謝允忽然有些不自在,抬起的手愣是沒敢落下去。
周翡卻不知道此人在重重包圍下仍有這麼曲折的心路,她從道德經中意外得到的功法竟不知怎麼將那股暴虐的枯榮真氣安撫了下來,這會,她能感覺到兩股真氣並未合而為一,卻能古怪地相干無事,方才她強行衝破氣海禁制,竟沒有大礙,只是一口淤血吐出來了事,反而覺得內息前所未有的豐沛——方才她以劍為刀,殺人剁手的一招,本是破雪刀中的“破”一式,周翡一直難以領悟“破”字鋒銳無匹之勢,直到這會才知道,敢情都是氣力不足,手腕太軟的緣故。
周翡憋屈了數日,哪會善罷甘休,她縱身從馬背上跳了下去,謝允吃了一驚,一把抓空,見她已經身如散影似的捲入那些黑衣人中間,八式的蜉蝣陣連同手上的破雪刀就彷彿那鐮刀收麥子一樣,先開始,步伐與刀還有幾分生疏,隨著周遭敵人越來越多,她那刀光卻越發凌厲,腳下步伐也越發熟練,把這些黑衣人當了她的磨刀石。
白先生一口氣方才沉下去,險些被周翡的刀晃了眼,不由得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啊……啊!”
他還沒感嘆完,便見周翡硬是劈開了一條路,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衝著沈天樞的後背削了下去!
☆、第44章 絕響
沈天樞如同背後長眼,整個人往前移動了半尺,回手一掌拍上了周翡的刀背,誰知周翡一刀根本就是虛晃,刀背順勢從他手中溜走,她人已經不在原位,沈天樞眉頭倏地一皺:“是你?”
他本就略遜段九娘一籌,又被周翡攪擾得一晃神,話音未落,段九娘那枯瘦的手掌已經探到身前。
沈天樞大喝一聲,橫起義肢擋在胸前,被段九娘一把扣住,“咔吧“一聲硬折了下來。
沈天樞趁機錯開三步以外,額角見了汗,那段九娘雖然折的是一根義肢,力道卻已經傳到了他身上,沈天樞一條膀子都在發麻,他盯著段九娘,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枯榮手?”
段九娘聽了一笑,將身上亂七八糟的布條與緞帶一條一條地解了下來,她好像忽然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她既不瘋,又不傻,未曾全心全意地心繫一人,正張狂得不可一世,認為“天地山澤風雷水火”八位大神都姓段,她排老九。
沈天樞神色微微閃動,咳嗽了兩聲,低低地說道:“我以為‘雙刀一劍枯榮手’都已經絕跡江湖了,不料今日在這窮鄉僻壤之處,竟有緣得見段九娘,幸甚。”
段九娘負手而立:“死在我手上倒是幸運?”
沈天樞陰惻惻地笑道:“有生之年,得見高山,哪怕撞入雲天柱而亡,有何不幸?”
段九娘聽了,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不錯,倘若你不是北斗,倒是頗對我的脾氣。”
沈天樞見她神色緩和,便抬起一條碩果僅存的胳膊,單手按了按自己的前胸,微施一禮,繼而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們分別讓閒雜人等退開,叫我好好領教領教枯榮手,一較高下,生死不論,如何?”
周翡知道段九娘心智不全,見她恐怕要被沈天樞三言兩語繞進去,便插嘴道:“領教什麼,段九娘,你再廢話,想被兩條北狗包餃子嗎?”
沈天樞眯起眼睛:“你這小輩好不知禮數。”
周翡立刻冷冷地說道:“我是誰的小輩?你們倆誰配?”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