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來如山倒、去如抽絲,服下後病去也好似一夜顯靈之物,便是呂國師也不曾見過,凡人豈敢奢望?”
謝允隨口一句玩笑話,便勾出了老和尚一堆長篇大論,忙道:“同你說著玩的,不必這麼認真。”
他一邊說,一邊將那塊墨跡斑斑的軟皮摘了下來,仔細欣賞周翡的傑作,問道:“師父,我能出去轉轉嗎?”
同明大師沒吭聲,寂靜的石洞中,只能聽見他轉動念珠的聲音,好一會,他才低聲道:“隨你,帶好蛟香。”
謝允就明白了,既然同明肯答應,就說明他能一直活蹦亂跳到下一次喝三味湯的時候。
他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不去了,一月半月,走也走不了多遠,沒意思,我還是在島上陪您老人家說話吧。”
同明大師無聲地念了一聲佛號,伸出枯樹枝似的手,撫上謝允的肩頭,說道:“虧你不嫌棄我們三個快入土的老東西。”
謝允笑道:“師父天潢貴胄,當年連我這姓趙的亂臣賊子之後都肯收留,徒兒怎麼敢反過來嫌棄您?”
同明大師聽了,溝壑叢生的臉上露出了一點溫暖的笑意,說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就行了,是誰的兒子、誰的後人,很重要麼?何況老衲身在紅塵檻外,往來如萍,四大皆空,若是還計較幾百年前的俗家事,我這一世修行豈不都是耽擱功夫?”
謝允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反問道:“生老病死既是凡人之苦,也是修行之道,大師,你既然不計較俗家事,怎麼見徒兒修行,反要愁眉苦臉呢?”
同明一時居然有點無言以對。
謝允又道:“師父,你不知道,我方才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
同明:“夢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