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辰州,酉山。
「鷹眼」上官青雲準允眾人離開四顧堂,唯獨留下了卓不浪四人。
眾人坐定後,上官青雲道:“卓樓主初上酉山,倒是很忙碌,俠理寺已有兩件訟告與問星樓有關。”
“上官兄見笑了!米多招蟲、花香惹蜂,江湖太大,難免遇到些牛鬼蛇神,還請上官兄莫要欺生,秉公斷理。”
“卓樓主說笑了,問星樓聲名鵲起,上官還想請卓樓主指點迷津,又豈有欺生之理。”
“哦,上官兄有何吩咐?”卓不浪似乎猜到上官青雲的心意。
“吩咐不敢,上官想請卓樓主相助,查清覺相大師的命案。”
“身為武盟幫會,問星樓自不該坐視不理。但問星樓查案,恐怕會惹來其他幫會的非議?”
“卓樓主若能在十日內查明真相,小小非議,難成氣候,上官自會處置。”
“若十日內查不出真相呢?”
“各派非議沸起,問星樓難堪重任,退出本案,俠理寺另請高明,探破此案。”
“我怎麼覺得,上官兄好像給我下了個套?”
“卓樓主哪裡話!卓樓主若是有所顧慮,就當上官沒有說過,我自當稟明武事堂。”
“武事堂?方才上官兄所言是武事堂之意?”卓不浪頓生疑惑,他本以為是上官青雲想借他儘快擺脫此案,可若是武事堂授意,那就另當別論了。武盟幫會眾多,為何會選中初入武盟的問星樓?
“卓樓主難道以為,這是上官的意思?”上官青雲的嘴角微微上揚。
出生豪商之家,卓不浪當然清楚名利險中求的道理,只是這樁買賣,利輕而險重,卓不浪雖建功心切,可也並不糊塗,“若是上官兄之意,在下義不容辭。若是武事堂之意,這樁買賣可就要另算了。”
“買賣?卓樓主認為這是樁買賣?”
“難道不是嗎?”卓不浪笑道:“十日為限探破此案,成或許一時美名,敗必為世人恥笑,怎麼算也不是筆劃算的買賣,卓某實在想不出有何理由要冒此奇險?”
“卓樓主認為,怎樣才是好買賣?”
“首先,師必有名,委卓某俠理寺巡判,不再受十日之限。”卓不浪來酉山之前,曾細細打探過武盟諸事,武盟分六堂三寺,俠理寺為三寺之一,察武林訟案詳理,置寺卿、寺正、評事、巡判和快手,上官青雲便是俠理寺巡判。
“其次,卓某若是查明真相,問星樓不必丘試,直列功業堂。”功業堂在四顧堂、神武堂之上,列功業堂即為五等門派,已可入《武林門第錄》。
“卓樓主要價不低啊!”上官青雲眼神微變,“卓樓主憑什麼認為武事堂會答應?”
卓不浪笑笑,笑得有些不羈,又有些捉摸不透,“上官兄,有些話說出來,怕是有些不中聽啊!”
“上官行事,沒什麼不可對人言,卓樓主但說無妨。”
“恕卓某直言,請問上官兄剛聽聞覺相大師死訊時,作何感受?”卓不浪雙手拄杖,略作老成道:“我猜想,上官兄最大的感受恐怕不是震驚、也不是痛惜,而是……氣恨。”
上官青雲沒有作聲,卓不浪接著道:“上官兄氣恨的不是覺相大師,而是這樁命案、這樁不合時宜的命案。俠理寺四大神捕中,其他三人想必正在為朝廷緝拿反賊,唯獨上官兄留在酉山。近日又有武盟幫會牽涉吐蕃細作案,按理這次無論如何也該輪到上官兄出馬,卻好巧不巧又遇上覺相大師的命案,下山無望,武盟已有十餘年未見命案,偏偏這個時候發生命案,上官兄心中氣恨也是人之常情。”
“卓樓主知道的事不少,就不怕招人忌諱。”
卓不浪不置可否,又接著道:“覺相大師,少林高僧,三品高手,居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