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的說,林煜剛剛那番話,已經有點在挑釁這個時代的普信價值觀,乃至最核心的皇權合法性了。
不過……這關他屁事?
反正他也是死囚,還是謀逆大罪,最罪無可赦的那種,就算刑期現在延期了,那也就多活幾個月而已。
人死鳥朝天,他怕個卵子的皇權!
于謙口乾舌燥,木訥著說道:“林先生……這大地……大地怎麼可能會是圓的呢?”
“天圓地方”自從被皇權強化,變得具有政治色彩以後,雖然還是主流地理學術,但實際上普世天文學說對其已經不那麼感冒。
相比較下來,還是“蓋天說”比“天圓地方”要更有市場。
可無論哪一種,都比虛無縹緲,無法用數學天文來計算的“地圓說”,要來的實在。
林煜臉上表情,突然變得極為認真與嚴肅:“可事實上,大地就是圓的,如果你從大明的東邊出發,只要一直走,理論上是可以回到大明的西邊。”
這番話說出來,再配上林煜的態度轉變,瞬間就連朱瞻基也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饒是他無比信任林煜,此刻也是被這匪夷所思的理論,給震撼的難以管理表情。
正當他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林煜卻是忽然間一笑,開口說道。
“不過,這些與你們關係不大。你們只需要記住,越往北走,氣候也就越寒冷。”
“不說漠北、遼東,只說我大明的南北氣溫差異,你們應該就能感受的到。”
朱瞻基從原先“地圓說”的震撼回過神來,下意識的點頭,南北氣候有差異,放到如今這個年代,可是尤為明顯。
因為有小冰河的debuff加持,連大明漢地都有這麼大的氣溫差異,那漠北、遼東,乃至更北邊的嶺北又該有多冷呢?
朱瞻基幾乎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會說北邊的通道不能走了。
林煜還在繼續說道:“沿著大明往北,遼東其實已經很寒冷,但遼西走廊因為靠近關內,所以勉強還能種地。等到了黑龍江,也就是唐時的黑水,那裡的土地實際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
“至少也是不適合農耕文明生產,因為那裡的寒冷,幾乎無法讓任何農作物生長,就連當地的土著部落,弄不好也有凍餒餓死的風險。”
“再往北的西伯利亞,也就是嶺北行省,其實就是凍土區。所謂凍土區就是一年大部分時間,土壤都是封凍起來,別說種地了,連用火炮去轟都轟不開。”
朱瞻基聽罷,不禁覺得有些可惜:“如此嚴寒惡劣之地,就是發配流放也不過如此了。”
“你說對了,這裡的確是發配流放的地方,只不過是外藩國家的流放地。”
林煜點頭說道:“而且,別看那裡環境極寒惡劣,但那裡的自然資源可是一點不少。除了各種能找得到的名貴獸皮以外,還有豐富的地下礦產和天然氣。”
“你也別管天然氣是什麼,反正未來肯定有用,還是有著大用的。”
“而大明要想控制這片廣袤的寒冷土地,最好的做法不是派兵攻打,而是派遣少量人口,在關鍵的河流匯集之地,建立城市聚居區。再冊封當地的土著部落,與他們交流打好關係,學習他們的生存方法,並且交換資源……”
于謙有些驚詫:“這麼冷的地方,居然還有人居住?”
林煜笑問:“為什麼不能有人?”
林煜甚至懷疑,早在元朝的時候,蒙古人可能就已經與那裡的土著薩哈人有過接觸。
只不過,西伯利亞到底還是太過於酷寒,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回太陽,有些地區甚至還是永久凍土層,壓根不適合人類生存。
長期生活在西伯利亞的薩哈部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