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過,元朝的主體民族蒙古人,作為崛起於蒙古高原的遊牧政權。
因為環境氣候的壓力,被迫對外展開擴張征服,同樣也對開拓廣袤的西伯利亞,有著天然的近水樓臺之便利。
而這一對外開拓擴張的過程,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元太祖(追封)成吉思汗時期—元太宗(追封)窩闊臺時期—元世祖忽必烈時期。
第一階段的成吉思汗,沒有太多別的目的,他征服西伯利亞主要就是為了彰顯權威,掃除北方的不服從部族勢力,所以派遣了朮赤大範圍招降了西伯利亞遠近的森林遊牧部落(林中百姓)。
第二階段,窩闊臺統治下的蒙古帝國,對中亞、歐洲發動了大規模西征,西伯利亞也在西征的行軍路線之中。
這一階段的蒙古帝國,陸續探圖點亮了“北海”與“日不落山”等廣袤疆域。
最後是忽必烈時期,這時段的蒙古帝國已經陷入分裂,元朝幾乎獨佔了包括華夏、蒙古、西伯利亞在內的亞洲地區。
為了支援郭守敬對《授時歷》進行編纂測量,元朝進行了規模空前巨大的地圖測驗。
尤其是嶺北行省(西伯利亞),就貢獻了三個測影所:和寧(蒙古高原)、鐵勒(貝加爾湖)、北海(北冰洋畔)。
所以,別的王朝對疆域地圖測繪都是以《地理志》為依據,只有元朝採取的是《天文志》為繪圖依據。
正是因此,導致了元朝地圖在後世出現了許多不同的版本,每個版本都有著各自不同的差異。
其中最出名的就屬郭沫若版和譚其驤版。
先說一下兩版地圖的共同點:
第一,北部疆域都直達北冰洋,並標註北海。
第二,標註北緯69°的普託臘納山脈為日不落山脈。
第三,偏重嶺北行省西北邊界,模糊遼陽行省東界。
不同點有:
第一,譚圖的八鄰萬戶西界比郭圖少了一角,與額爾齊斯河、鄂畢河分開。
第二,譚圖示註了別吉大營盤。
第三,譚圖的昂可剌在北緯66°,而郭圖的在北緯61°。
第四,譚圖的經度跨度與郭圖相比,縮減了20°,進一步對遼陽行省進行模糊化邊界。
第五,北海測影所,郭圖的在北冰洋畔,譚圖的則南移了,不再瀕臨北冰洋。
之所以會有這些共同點,同時又有不同點且差異巨大,歸根結底就在於元朝對西伯利亞的記錄太少。
而且對地圖的測繪太過籠統,還用到了《天文志》作為測繪依據。
這就給後世的地圖測繪,帶來了極大的不確定性。
目前在元朝的官方史料裡面,文字記載最明確的還是外興安嶺的北山兀者。
當然,爭議的真正重點還是在第五條,有關北海測影所的地理緯度劃分。
因為對於北海測影所,元朝沒有具體的文字記載,只有一句涉及天文學的記述。
“北極出地六十五度,夏至影長六尺七寸八分,晝八十二刻,夜一十八刻。”
這句話怎麼理解呢?
如果以影子長度來推斷緯度,那應該是在北緯64°才對,而要以時間刻度來推斷地理緯度,那就是北緯63°。
這兩個地理緯度與實際的北冰洋畔確實有些距離,但同樣也不太可能實指貝加爾湖,反而更有可能指代蒙古高原以北的廣袤凍土地帶。
北海不是海,也可以是大漠,就跟瀚海也不是海,而是瀚海大漠部落一樣。
至於日不落山,則來自元人筆記《雙溪醉隱集》。
這裡的爭議也頗多,因為關於日不落山的記載,元人筆記沒有寫明確,到底是太陽完全不落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