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點了點頭,轉眼又看向裴大夫人道:“如今裴家形勢艱難,未免各房遭受連累,所有男子皆是寫下一封放妻書,保全妻子女兒,以求將來東山再起!”
裴大夫人忍著眼淚點點頭:“兒媳遵命!”
裴老御史夫婦進宮,皇上避而不見。
兩人在外面跪了約莫兩個時辰,這才被李德路請去御書房。
盛安帝自然是怒意洶湧,他冷聲指責:“裴老,朕待你不薄,卻沒想到,你們裴家竟然做出這樣的糊塗事,險些害死朕的老皇叔!”
裴老御史也不曾料到府裡會出了蠻夷奸細,甚至還是他最驕傲兒子的姨娘。
他哭得淚水橫流,他跪在地上砰砰砰磕頭:“皇上,實在是那賤婢太過於狡詐,這才矇蔽了我兒,矇蔽了我們裴家啊!”
盛安帝深吸一口氣道:“不管如何,大錯已經鑄成,如今看來,邊境的戰事就是因她而起,裴老,你可知罪?”
裴老御史想爭辯說跟自己沒關係,可他也心知肚明,那些訊息都是從裴府傳出去的。
他面色灰白的開口:“老臣知罪,只希望皇上能從輕發落!”
盛安帝複雜的視線落在同樣伏在地上的裴老夫人身上,他感嘆道:“當年先帝在世,曾經對朕說過,將來裴家無論犯下什麼樣的錯處,都要放他們一馬,因為如果不是裴老夫人的付出,他也不可能順利連續奪得幾個城池!”
聽了他的話,裴老御史面上頓時閃過一抹希冀。
裴老夫人也緊跟著開口:“臣婦愧對先帝看重,臣婦犯下如此大錯,實在是無顏出現在皇上的面前啊!”
盛安帝起身將她扶起道:“老夫人,你莫要怪朕,事已至此,總該要給那些身處於戰事之中的老百姓,以及誓死扞衛邊境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裴老夫人點點頭:“臣婦任憑皇上處置!”
盛安帝沉思片刻才道:“裴家公子裴珏才華橫溢,朕很看重他,所以就將他留在京城,至於其他裴家子侄,皆是發配極北之地,以儆效尤!”
裴老夫人還能再說什麼,皇上能將裴珏留下已經是格外的開恩。
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道:“皇帝聖明,我裴家將永遠記得您的聖恩!”
裴老御史其實是不滿意的,他還想再多留幾個裴家子在京城支援裴珏。
然而看到老妻投過來的警告目光,他就沒敢吭聲。
盛安帝淡淡開口:“朕給你們三天的時間,收拾完了就趕緊走吧,免得捱到下雪,路上艱難!”
裴老夫人心頭酸澀,她還以為皇上怎麼也得讓他們過了年節再走。
終究她是奢望了!
夫妻兩人躬身謝禮拜別,盛安帝就讓李德路將他們送走。
他立刻起身前往刑獄,就看到有仵作正在給已經死去的裴齊通房驗屍。
此時離王和戰閻都在,兩人面色皆是十分凝重。
盛安帝凝聲詢問:“可有什麼發現?”
離王開口說道:“在她的後肩位置發現了蝴蝶胎記,不知道是不是蠻夷奸細的辨認方法!”
盛安帝聽完之後就皺緊了眉心,他下意識咕噥:“總不能讓御林軍去大街上扒了人衣裳去檢查吧?這會引起民憤的!”
戰閻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頓時也犯了難。
離王毫不猶豫開口:“先從世家貴族盤查,皇上下旨派幾名教導嬤嬤出宮教導規矩,讓所有後院貴婦全都接受身體檢查,這樣不就能把吹枕邊風的都給清除乾淨?”
盛安帝眼睛一亮,忍不住誇讚道:“皇叔,不愧為薑是老的辣啊,你這主意甚好,朕這就下旨讓教導嬤嬤出宮!”
離王沒再理會他,轉身就快步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