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波呆坐在床邊,窗外那黑漆漆的夜色,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心上。
病房裡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只有林曉那均勻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辰,許海波長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伸了伸那快要僵住的胳膊腿兒。
他挪到林曉的病床跟前,目光定定地瞅著她的睡臉。
林曉那臉啊,還是透著股子蒼白,眉頭緊緊地揪著,像是在夢裡頭也遇上了糟心事兒。
許海波趕忙伸出手,輕輕把林曉那皺著的眉頭給捋平嘍,眼裡頭滿滿的都是疼惜。
這時候,病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林曉那男閨蜜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這男的頭髮梳得油光鋥亮,穿著一身花裡胡哨的衣裳,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地喊:“曉兒咋樣啦?”
許海波皺了皺眉頭,沒吭聲。那男閨蜜湊到病床前,瞅了瞅林曉,又扭頭對許海波說:“你可得把曉兒照顧好嘍,要是有個啥閃失,我跟你沒完!”
許海波咬了咬牙,悶聲說:“不用你操心,我自會照顧好我媳婦。”
男閨蜜撇撇嘴,哼了一聲。
許海波懶得理他,轉身又仔細瞧了瞧林曉。林曉似乎被這吵鬧聲驚著了,眉頭又皺了起來。
許海波趕緊拍拍她的手,輕聲說:“別怕,有我在呢。”
過了一會兒,那男閨蜜覺著無趣,擺擺手走了。
許海波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來到走廊盡頭的水房,打了一盆熱水。
他端著水盆回到病房,把毛巾在熱水裡浸溼,擰乾,然後小心翼翼地為林曉擦拭著臉和手。
這時,一個矮矮胖胖的護士走了進來,她那圓滾滾的臉上堆滿了笑意,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說道:“你這丈夫當得可真稱職。”
許海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只是笑了笑,沒說話,依舊專心地給林曉掖了掖被角。
這護士也不介意許海波的沉默,自顧自地接著嘮叨:“你媳婦有你這樣上心的照顧,指定能好得快些。”
說完,扭著那胖胖的身子去檢視其他病床了。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像是一把把金色的利劍,直直地刺在病床上。
林曉悠悠轉醒,她微微睜開眼,就看到許海波趴在床邊,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還印著衣服的褶皺。
她輕輕動了動身子,許海波立馬一個激靈驚醒,那模樣,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
“曉,你醒啦,感覺怎麼樣?”許海波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臉上卻是滿滿的關切。
林曉微微一笑,那笑容虛弱卻透著溫柔,說道:“好多了。”
許海波一聽,趕忙起身,手忙腳亂地給林曉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起來,那動作輕柔得彷彿林曉是一件易碎的珍寶。
林曉就著他的手,慢慢地喝了幾口水。
中午的時候,許海波去食堂打飯。在食堂裡,他碰到了一個瘦高個的男人。
那男人穿著一身藍色的工作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顯得他越發的瘦長。
他手裡端著餐盤,伸長了脖子,滴溜溜的眼睛四處瞅著找座位。
許海波打好飯,一路小跑著回到病房。他把飯菜擺好,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口飯,輕輕吹了吹,遞到林曉嘴邊,說:“曉,來,再吃點。”
林曉吃了幾口,就搖了搖頭說:“吃不下了。”
許海波也不勉強,把飯菜收拾好,一邊收拾一邊說:“那咱等會兒餓了再吃。”
下午,林曉說想坐起來看看窗外。許海波連忙把枕頭墊在她身後,兩隻手不停地調整著枕頭的位置,嘴裡還問著:“這樣舒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