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風朗月二人未踏進戲樓,臉色已經因為一來一回趕得發青了一半。
一踏進二樓廂房廳,看了滿地倒下的人,心就涼透了。
那朗月一邊顫抖著往前走,一邊口中喃喃自語道:
“怎麼……怎麼能是調虎離山呢?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清風一臉鐵青,踢開了地上暈倒的護衛,推開了廂房的大門。
窗臺被開啟著,繡著桃花的簾子一擺一擺,自然是空無一人。
“這……這不可能!”朗月依然在喃喃自語。
“你到底怎麼了!都這個地步了,還在糾結這種事情?”清風怒道。
朗月搖了搖頭,說道:“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古怪得多,先回船上,應少一直在等我們的訊息。”
……
這條停泊在九龍港邊緣的一架商船,本是極其奢華,但在這一行又一行千奇八怪的船泊區裡,卻顯得無比普通。
那個臉色神情看起來有些膽怯的少年人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夾板上。
他盯著這遠處的商區,沉吟了片刻,喃喃說道:
“這麼說來,確實是……敗得很詭異”他頓了頓,“完全不能說是你的決策失誤。”
朗月拱手說道:
“應少,我知道你是想替我說話。但這第一次行動,就全給被逃走了,這毫無疑問是我的大敗局,之後我一定會向上頭彙報的。”他沉吟了片刻,“只是,當前更重要的事,要搞清楚對面究竟是什麼人。目前這種完全摸不著頭腦,看不到邊緣的感覺,實在是……太危險了。”
那瘦子清風一直忍著不說話,聽著兩人像是猜謎語一樣,憋到臉紅耳赤,終於是忍不住插嘴道:
“你們究竟在說什麼?!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怎麼就摸不到頭腦了,怎麼就太危險了?”
林應回過頭來,向朗月點了點頭。
朗月坐了下來,看著清風,正色問道:
“我問你,調虎離山的關鍵是什麼?”
“關……關鍵?關鍵是調得開人啊!我們頭腦熱了,才上了那人的大當。”
朗月搖了搖頭,說道: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頭腦熱過,一直都都沒有。”
“啊?”
朗月點了點桌面,說道:
“你說得對,調虎離山的關鍵,是要能把老虎調出去。”他坐近了一點,一字一頓地道,“他在外面放了十二批人低聲說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這隻老虎,會被人調出去。”
清風先是疑惑,然後突然一愣,瞳孔狂縮:
“這……”
“看懂問題的關鍵了麼?”朗月說道,“他知道,你能聽得到!”
清風恍然大悟,眉頭緊皺,盯著桌面說道:
“對啊,一時……一時想當然了,他如何能知道?”
朗月坐正,說道:
“你的【聽風螺】,是近六個月才開發出來這種能篩選關鍵詞的大範圍監聽能力。別說對外,就算是內部,知道你這能力的人,都屈指可數。有關的人,可能級別不夠,級別夠的人,也沒那個空閒時間來了解你這種小事。”他頓了頓,“對面那人,顯然是知道的,而且,知道得好透徹,好透徹,就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朗月停住了,“說不上來,好像全部情報都被洩露了一樣,但如何可能呢,這種保密級別,這種保密範圍……”
林應轉過身來,坐到了兩人中間,說道:
“兩位,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沒錯。有一股我們無法理解,也不知道站在什麼立場的人,同時從九龍城進來了。”他沉吟道,“前面倒下的幾個人,或者都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