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府,綴錦樓。
夜色低垂,軒敞的廂房之內,橘黃色燈火亮著,透著一抹祥和的氛圍。
忽地,屋門的簾布掀了開來,只見“高大豐壯”的司棋走了進來,上罩紅色掐牙背心,下著粉紅色襦裙,身前那鼓囊,晃晃悠悠的,好似要顯出原形一般。
細眉之下的眸子看了一眼那正安然的坐在几案前擺弄著棋盤的少女,芳心無奈,不由的開口道:“姑娘,還下棋呢。”
自家姑娘的愛好,作為丫鬟的司棋本來不該置喙,只是姑娘這儼然是沉醉於其中,都要把“正事”給拋卻了。
此刻,迎春正專注的擺弄著棋盤,一襲粉荷色裙子,青春明理,那腮凝新荔的臉蛋兒,在橘黃色燈火的渲染下,白裡透紅。
聞得司棋之言,迎春頭也沒抬,輕輕應了一聲,道:“嗯,時間還早,閒著也是閒著。”
她們這些閨閣女兒,本就沒有什麼娛樂,除卻白天姊妹們聚在一塊兒閒聊頑鬧,晚上的時候都是自己打發時間,不下棋能做什麼。
司棋知曉不能與自家姑娘拐彎抹角,於是乎直言問道:“姑娘,王爺有多久沒來尋你了。”
迎春聞言玉容一怔,芳心湧上一抹暢然,旋即便垂著螓首,精緻的眉眼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哀怨,默然不語起來。
說起來,姐夫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尋過她了,也不知姐夫是什麼意思。
司棋見狀,心下了然,她清楚自家姑娘雖然表現的淡然,但心裡卻是幽怨的,只是姑娘生性軟糯,有什麼委屈也不敢直言,默默地承受。
有時候想想,自家姑娘這性格真是不討喜,也怪道不得重視,在國公府的時候是小透明,在王府的時候也差不多。
惟一不同的是,在王府裡,王爺偶爾還是會來寬慰。
主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子不得意,她這個做丫鬟的也不得臉,王爺不來看自家姑娘,她也沒好處。
念及此處,司棋輕聲建議道:“姑娘,奴婢剛剛聽說王爺回府了,您若是閒著無事,何不如去尋王爺。”
王爺的性格她也清楚,不是那種寡情之人,就是因為自家姑娘的存在感太低,引不起王爺的重視,才會受到冷落。
唯一的法子,便是多在王爺面前刷刷存在感,引起側目才是。
迎春聞言,心下一動,那如梨蕊一般的臉頰上,眉眼間浮現一抹意動,有些猶豫道:“這不大好吧。”
對於司棋的提議,其實她心中是十分意動的,只是她與姐夫之間本就是私情,若是她主動去尋,讓姐夫不滿怎麼辦。
司棋豈會不知自家姑娘的顧慮,不以為意道:“這怕什麼,以姑娘和王爺的關係,姑娘去了,王爺該是高興才是。”
且不說原就是小姨子與姐夫之間的連襟關係,兩人都有了私情,是枕邊人,這等關係,去看看又能如何。
迎春聞言,臉頰粉紅,秀麗的眼睫顫了顫,沉吟幾許,搖頭道:“還是不去了,姐夫若是有空,會來看我的,我就不給姐夫添亂了。”
意動歸意動,但要迎春這般主動,她還是沒這個膽子的。
司棋心下一動,開口勸誡道:“姑娘,咱們在王府住了不短的日子了,估摸著過兩日就得回國公府去,此時若是不見見王爺,往後見面就難了。”
她們這些人原就是暫住王府的,遲早得回榮國公府。
迎春聞言,玉容怔然,秀麗的眉眼下,那雙晶瑩的眸子蘊著一抹黯然,低聲呢喃道:“到時再說吧。”
此時的司棋芳心頗顯無奈,王府後宅滿滿的都是嬌花一般的人兒,要是等王爺有空,怕是等到花兒謝了都等不到。
後宅之中,爭寵不是常見的事兒,偏偏自家姑娘就一根筋,認死理,不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