櫳翠庵。
妙玉盤坐在一方蒲團之上,頭戴妙常髻,外罩黛綠滾邊黑白闌干背心,拴著淡藍色絲絛,腰下繫著一條月白色的細褶裙,身段兒窈窕,曲線曼妙。
此刻師太手中拿著一本佛經,臉上不施粉黛,神情恬適,几案上的三足獸爐內薰香嫋嫋,禪房內僅剩“唰唰”的翻閱佛經之聲,似是一副靜謐宜人的畫卷。
忽地,蝶兒從外間走了進來,面上帶笑說道:“姑娘,王爺過來了。”
正翻閱佛經的妙玉手下一頓,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欣喜,轉而清冷的玉頰上又浮上一抹燻紅,似是想起那日不堪回首的窘迫,暗啐道:“呸,就是個愛作踐人的。”
雖是羞惱,可螓首還是誠實的抬了起來,一雙清眸舉目眺望,只見那道挺拔的身影徐徐走了進來,那唇角噙著的笑意頓覺刺眼,心裡湧起一股羞惱,冷聲道:“蝶兒,將人打出去。”
就是這人,行強人行徑,壞她修行。
思及此處,妙玉清麗的玉頰紅暈如霞,芳心也不由的顫動起來,今兒個萬不能讓這人得逞,若是再敢行強人行徑,非得....非得....
蝶兒:“........”
她一個丫鬟,哪裡敢把一個王爺打出去,姑娘這是對自己不滿,變著法的要害我?
水溶見妙玉居然讓人把他打出去,心中頓覺無語,不就是那日下了一場春雨,讓素來潔淨的師太溼了裙裳,何至於羞於見人。
猶記得當時師太粉面含煞,直接把他趕出了櫳翠庵,讓水溶未能一探師太之深淺,只是妙玉若真心抗拒,就別欲拒還迎的,沾了一股子的香火氣,提起裙帶就不認人。
或許是師太經歷了春雨的洗禮,從慾望中脫離,心中羞愧難當,以此表現出一心向佛,真真是又當又立。
擺了擺手讓蝶兒退下,水溶目光落在那道盤坐的倩影上,笑道:“師太,佛曰:“廣開方便之門”,我誠心向佛,師太何苦拒人千里之外。”
誠心向眼前的“佛”,直指本心,沒毛病。
妙玉聞言,清冷的玉容變幻不定,心中的羞惱更甚,什麼誠心向佛,冠冕堂皇的,你向的是什麼大家心裡有數。
冷哼一聲,妙玉揚著清冽的玉容看向少年,清眸中見著幾分冷意,譏諷道:“王爺休要巧舌如簧,佛度有緣人,可不是度王爺這般男盜女娼之輩。”
眼前的少年本就是目的不純,談何度化,度著度著,十有八九是以身飼魔。
水溶目光看向玉容清冷的妙玉,雙眸似水,卻帶著冰冷之意好似散發著一股不可褻瀆的聖潔光輝。
好一個聖潔師太,只可遠觀而不可....還真是讓人愈發的心動了。
只是妙玉師太當真心如止水?若真是嫌棄,妙玉為何還會留在王府,面對他時,又為何會盤坐在蒲團巍然不動,說到底,妙玉是心裡過不了那道坎兒,聲色厲苒只是掩飾自己的心虛,此刻心地深處怕是盼著水溶做些出格的事情,好讓她被動接受。
既要還要唄。
通俗點講,佛法好比妙玉的夫君,這夫君是父母所定,她並沒有選擇,十數年的陪伴已然相敬如賓,但卻並無情感,內心中有股抗拒的逃離,卻又拘泥於身份不得自拔。
眼下突然出現了一個令其心動之人,一股子出軌的愧疚油然而生,可心裡又渴望著,在半推半就下漸漸沉淪。
嗯,大抵就是這樣糾結的心情。
面對心有糾結的妙玉,那就別想著以理服人,得主動出擊,故而水溶移步近前,也不顧麗人粉面寒煞,雙手搭在麗人的玉肩上,湊在麗人晶瑩的耳垂旁,低聲道:“師太,世上無不可度之人,我覬覦佛門高人,罪孽深重,還望師太誠心度化。”
妙玉削肩微顫,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