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靜王府,鳳儀亭。
水溶自都督府而回,步入屋中,滿堂珠翠攏於書案前,歡聲笑語的,好不熱鬧。
見得水溶回來,元春星眸微亮,撇下一眾姊妹蓮步近前,柔聲道:“王爺回來了。”
眾人的眸光望了過去,瞧著大姐姐歡愉的蓮步,皆是會心一笑,寶釵瑩潤的杏眸也瞧了過去,攥了攥手中的繡帕,芳心有些莫名。
她也想迎過去,只是....
水溶目光望著眼前豐潤的麗人,心中慰然,誰不想回到家裡受到妻子的溫情問候,尤其是元春微揚的眉梢,更是體現出待君歸家的欣然。
輕應了一聲,水溶頷首道:“嗯,忙完了事兒就回來了,你們攏在一塊做什麼呢?”
今兒個水溶也沒幹什麼事,早先永康帝便答應撥付軍匠給他用作於精研火器,於是便去了軍器局一趟,將撥付的軍匠攏在一塊,專職研製火器,算是成立了一個沒有編制的專職部門。
說著,水溶目光望向一眾金釵,瞧著如瓷娃娃的惜春提筆侍立,書案前擺著宣紙以及幾碟顏料青瓷,詢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元春掩嘴一笑,回道:“也沒做什麼,是四妹妹在作畫兒,一個個的“大家”在評頭論足呢!”
水溶聞言輕笑一聲,雖說都是有才情之人,可也談不上“大家”吧,看來這是高談闊論的開惜春的頑笑。
賈家四姝對應“琴棋書畫”,元春琴藝絕然,比起那“京城第一手”的杜月嬌也不妨多讓,迎春精研棋道,在場眾人皆是其手下敗將,而探春精擅書法,豐筋多力,這一點水溶也是深有體會,倒是惜春的作畫水準他還沒見識過。
思及此處,水溶移步近前道:“四妹妹作的畫,我倒是要見識見識。”
惜春聞言,略顯嬰兒肥的臉蛋兒浮上些許暈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脆聲道:“隨意畫著玩的,姐夫不要笑話我。”
水溶瞧著害羞的惜春,不由的眉頭一挑,記得原著中抄檢大觀園時,惜春咬定牙,攆走毫無過錯的丫環入畫,對別人的流淚哀傷無動於衷,足可證明其心冷嘴冷。
就這般冷酷無情的人,眼下卻是怯生生的,表現出她這般年齡該有的神情。
不過細想一番也不足為奇,賈惜春雖是賈府的小姐,卻是一個極度缺少愛和溫暖的女孩,她在榮國府居住,不同於迎春,迎春是賈母的親孫女,即便是庶出,也是榮國府的小姐,而賈惜春雖是嫡出,卻是寧國府的小姐,在榮國府同樣是寄居。
這樣的孩子,從小就懂得察言觀色,早熟,再加上親人之間的那種冷漠,讓惜春的性格也孤僻和冷漠。
眼下惜春年歲尚小,故而性情還未完全落定,猶記得劉姥姥二進榮國府,賈母大觀園大宴劉姥姥時,劉姥姥一個搞笑的動作,讓年幼的惜春撒嬌著讓揉肚子,可見其還是有小孩的天性在。
不過水溶也不多言,垂眸望著畫卷,只見那正是一副園林畫,雖說筆畫簡潔,但瞧著栩栩如生的,可見其還是有繪畫功底。
沉吟一聲,水溶笑著說道:“四妹妹是個有才能的。”
有才能是有才能,但還需精進。
雖說此畫並不完美,不過對於惜春這般年齡的女孩而言,能畫出此畫已然是不錯,故而該誇的還是得誇。
此時元春接過茶盞端了上來,笑著說道:“四妹妹確實有繪畫功底,不過此畫倒也單薄了些,先前雲丫頭說讓四妹妹添些旁的進去,直讓四妹妹叫苦哩。”
說起此事,眾人皆是掩嘴一笑,惜春面色有些漲紅,語氣有些嬌揉道:“我又不會這工細樓臺,又不會畫人物,雲丫頭怎好來為難人。”
水溶目光撇了一眼掩嘴偷笑的湘雲,心中頗為好笑,小女孩的天真活潑,他又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