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一轉眼已至初秋,涼風習習,帶走夏日的炎熱。
這日,永王妃張盼兒到了生產之日,一時之間王府上下頓時忙碌起來,永王立在迴廊之下來回踱步,目光看著一眾嬤嬤丫鬟端著熱水進進出出,面上見著緊張和倉皇之色。
只見永王拉著一個端著銅盆的丫頭,厲聲吩咐道:“告訴接生婆,一定要盡力保住王妃和孩子,本王重重有賞,若是出了岔子,本王絕不輕饒。”
這孩子,那是永王府的未來,更是他奪嫡的倚仗之一,那是比自個親生的孩子都要上心的緊。
說著,永王看著眼前的丫鬟,目光凝了凝,眸中隱隱閃過一抹厲色,低聲道:“你去偷偷告訴接生嬤嬤,若事不可違,那便保小。”
生產是婦人的鬼門關,稍有不慎,且不說孩子能不能保住,便是婦人本身都難以保全,然而孩子對於王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永王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
若是難以兩全,那便保小。
即便水溶喜歡盼兒,那也就是一個女人而已,能比得上子嗣重要?
要是水溶喜歡,大不了自個再娶便是,一個抵不上就多娶一些,一大堆的侄兒媳婦伺候,難道還不能讓水溶滿意?
女人,到底就只是玩物罷了。
丫鬟神色驚恐,對上永王那冰涼的目光,不由的打了一顫,忙應了一聲後,便著急忙慌的小跑進去。
產房之內,張盼兒躺在床榻上,額頭上滿是汗水,往日嬌媚如月的臉蛋兒此時卻蒼白如紙,檀口微微張著,哼哼唧唧的,眉眼間滿是痛苦之色。
沒想到,生孩子竟是這般的難以忍受,此時的麗人心中湧上前所未有的恐懼。
周圍幾個接生嬤嬤幫著接生,不停用言語鼓勵。
這時,丫鬟走了進來,扯過一側的接生嬤嬤小聲嘀咕一兩句後,頓時讓嬤嬤心神一陣,抬眸看了一眼張盼兒,目光中帶著幾許異樣。
作為接生婆,這等事兒她見得多了,只是沒想到對方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妃,居然也會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令人唏噓。
嬤嬤圍攏在張盼兒的身邊,喊道:“王妃,用力啊,就快生出來了。”
如今只有讓王妃安然的生下來,如若不然,那就只能犧牲這位高貴的永王妃了。
張盼兒雖是飽受痛苦,但也察覺到了丫鬟和嬤嬤的異樣,尤其是嬤嬤看向她的眼神中,似是帶著幾分憐憫之色,芳心沉了下來。
永王的涼薄,張盼兒深有體會,她清楚永王對於自個肚皮裡的孩子有執念,如若不然,也不會讓她一個侄兒媳婦去勾引叔父。
以永王的性情,一旦出了岔子,十有八九是會捨棄於她。
念及此處,張盼兒心下不禁悲涼,腦海中浮現出那溫潤少年的身影,那是在她最為無助時給予她一抹希望的男人。
麗人攥緊床褥,蒼白的臉蛋兒上浮上一抹堅定之色,似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這是叔父的孩子,無論如何也要生下來,也算是全了這份不同尋常的叔侄媳關係。
外頭,永王來回踱步,目光始終落在產房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兒,忽地一聲嬰兒啼哭聲傳了出來,讓永王顧不上其他,忙不迭的跑進了屋,看著一個接生婆捧著的嬰兒,眉眼間帶著幾許緊張之色,問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若是女孩兒,那就是個賠錢貨兒,得不到重視,可若是男孩,不僅僅是永王府的傳承,更是北靜王府的長子,意義非凡。
“王妃,是小世子。”嬤嬤眉眼開笑的回道。
永王聞言,心下不由的狂喜,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擺手道:“好,非常好,你們都重重有賞。”
真是天助我也。
虛弱的張盼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