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啤酒的度數,於她而言,不過是聊以解渴罷了。本想借酒消愁,誰曾想,這酒卻越喝越讓人頭腦清醒。
“誒,雲熙,你悠著點兒,雖然這個度數不高,但也不用喝的這麼著急是不是。”林悅急忙攔著,一邊把炸串往她跟前推了推,一邊說道:“哪兒能光喝酒不吃菜的,吃點兒串,這個小牛肉可好吃了,還有這個烤茄子,我聞著都要流口水了……”
宋雲熙抬起腫脹的雙眼,微笑地看著她:“小嫂子,你想不想喝點白的?”
林悅擼串地動作一頓,“白的?我們這兒也沒有啊?最主要的是,我沒喝過啊。”她以前不敢喝,怕醉,現在更加不敢喝,怕老公。
宋雲熙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沒事,可以嚐嚐,比啤酒好喝多了。”說著她便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喂,幫我送兩瓶茅臺上來。”
“啊?真喝啊?”怕歸怕,但林悅心裡竟莫名有些期待,有種像逃學出去上網咖,怕被老師抓包的那種刺激感。
宋雲熙堅定地點了點頭:“當然真喝了,你帶來了酒和肉,我這裡有故事,待會兒給你講個故事,怎麼樣?”
“好呀,我絕對會是最好的聽眾!”林悅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很快,茅臺酒被送到了房間裡。宋雲熙開啟瓶蓋,一股香醇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她倒了兩杯酒,遞給林悅一杯,“來,小嫂子,嚐嚐。”
林悅稍作遲疑,最終還是伸出手接過酒杯,然後戰戰兢兢地輕抿了一口。舌尖一觸碰,便如觸電般彈開,剎那間,她的面龐扭曲成了一團,痛苦不堪。她不停地吐著舌頭,不停地用手拼命地扇著風,嘴裡還唸叨著:“好辣好辣,太難喝了。”
看到這一幕,宋雲熙不禁捧腹大笑起來,“多喝兩口就習慣了。”緊接著,她高高地舉起酒杯,豪邁的與林悅碰了碰杯,“來,幹了!”
宋雲熙一杯接一杯地暢飲著,從喉嚨到胃部,彷彿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她緩緩轉過身,面向窗外,眼神空洞,面上更是無悲無喜。
良久後,她慢慢開口:“許牧堯……是我的初戀,我跟他青梅竹馬,從小在一個大院裡長大,他以前常常對我說,他以後一定要娶我做老婆,我滿心歡喜地回答著好啊。上大學後,我們也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雙方家長都非常祝福我們。許是受家庭環境影響,他從小的願望就是要當人民警察,為國效力,他也努力考上了警校,大學畢業後,他的願望實現了,成為了一名緝毒警察……”
宋雲熙停頓了一會兒,抬手擦了擦眼角,深深嘆了口氣,穩了穩顫抖的聲線,“因為這件事,我跟他哭過,鬧過,然而,卻如蚍蜉撼樹般,依然無法抵擋他那顆赤誠之心,更無法改變他的任何決定。後來,我們如同兩條漸行漸遠的平行線,漸漸開啟聚少離多的模式,甚至淪為陌生人。走在街上看到他,必須如鴕鳥般將自己的頭深埋,假裝不認識,更不可以叫他的名字。再後來的後來,他接到上級指示,要出行一次重要任務,需要消失很長一段時間,少則半年,多則……沒有歸期。”
林悅就這樣安靜地傾聽著,聽她訴說著自己的過往,揭開心上的傷疤。幾次都想打斷她,說:“如果太難受,就不說了。”
“我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祈禱他平平安安。我就這樣等啊等,一年,兩年,第三年等來了他的死訊,等來了一堆破衣服,那些人指著那堆破衣服告訴我說,他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可我不信,沒親眼見到他的屍體,那就是假的,他說過他會平安回來的,他從來沒有騙過我,這次肯定也一樣。我才不信他就這麼死了,他還沒娶我呢,他怎麼可能會死!他臨走前給我發的訊息還在手機裡存著呢,他要我等他回來,他說他會平安回來,他說了的,他說了的……”
宋雲熙背對著林悅,看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