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現在,已經能感受得到,自己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
看著李陽,以及臺下眾人關心的表情。
他稍稍笑了笑,開口講起了過去的事情:
“十多年前的時候,我突然得了這個病。”
“腦出血,查出來之後,醫生就說我以後沒法再繼續工作了。”
“沒有辦法,一家人就只能回老家了。”
“因為沒有錢了,趙強...就是青青爸爸,也輟了學。”
“之後,就自己一個人,跑到粵州去打工了。”
“在打工的這兩年裡,趙強認識了青青的媽媽。”
“兩個人就這麼處在了一起...但關係很不好。”
“趙強本來就是個暴脾氣,青青媽媽也是個急性子...”
“兩個人,經常會為了家裡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打架。”
“那個時候的趙強,年紀也不大。”
“也就才十九歲左右。”
“他沒什麼生活經驗,也不會處理家裡的這些事情。”
“所以後來...”
“就在青青差不多兩歲的時候,她媽媽就離家出走了。”
“之後青青的爸爸,趙強,也出去打工了。”
“這一出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估計是害怕,是想逃避這個家。”
“之後家裡,就剩了我們爺孫兩個。”
“這兩年裡,就我們一老一少相依為命了...”
老人說完這番話,似乎就已經是耗費了極大的力氣。
全部說完之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又變回了剛才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病痛的折磨,已經持續纏繞了他十多年。
他自己都忘記了,是怎麼在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將青青拉扯到現在的。
好在,青青也是個懂事的孩子。
在學會下地走路之後,就經常性地幫他幹一些簡單的小活。
直到現在...
他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少。
扛在青青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
至於那個離家出走的趙強...
在許多時候,趙強自己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放在如今,在大學還沒讀完的年紀,他就要面對一個因他而來的生命。
他慌張,不知所措。
更多時候,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妥當地照顧自己。
更不知道,該如何負起父母、妻子、孩子,這整整三代人的責任。
老人微微眯著眼睛,稍稍休息了一會兒。
重新恢復了些理智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這個病...平常很容易復發的。”
“在犯病的時候,多數都是青青在照顧。”
“家裡面的那些家務,比如做飯燒火洗衣服什麼的...”
“現在基本都是她在做。”
爺爺的話,也是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青青的懂事能幹。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用自己那雙無比稚嫩的小手。
卻要肩負起照顧自己與爺爺,整整兩代人的職責。
...
事實上,有了李陽所提供的資訊。
找到青青的爸爸,並沒有費多少功夫。
譚僑提早來到粵州,與當地警署交流了一番後,便來到趙強的住處,將他傳喚到了警署中。
趙強一開始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當譚僑講述了想找他回家的意願之後...
趙強本人,卻表現得十分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