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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安一時忘了規矩,搶先一步來到床邊,透過幔帳,看見顧如約闔著眼,一動不動,也沒察覺屋裡進來人,似乎沒知覺。
沉香點燃燈盞,站在床前的蕭逸一把扯開幔帳,顧如約蓋了兩床被,似乎極冷。
沉聲道:“病得這麼重,你們這些下人怎麼侍候的?”
忽想起,顧如約病了兩日,那日花園回來就生病了,生出幾分內疚。
沉香嚇得跪地,縮著脖子,不敢出聲。
蕭逸吩咐太監,“快去太醫院請太醫。”
許是說話聲大,燈光刺眼,顧如約緩緩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看見床前站著的蕭逸和容安,手指捏住被子,以為自己是幻覺,幾次發昏,沒想到這具身體這般沒用,撐不下去了。
慘然一笑,虛弱地聲,“你們是白救了我。”
蕭逸低斥,“別說喪氣話,太醫一會就來了。��
容安別過臉。
顧如約一陣暈眩,於是閉上眼睛。
蕭逸伸手摸她的額頭,滾燙。
探手在被子裡,顧如玉身體虛弱,中衣汗溼。
這時,桂香提著一壺熱水進來。
看見床前站著的人唬了一跳,蕭逸一回頭,凌厲的目光,桂香嚇得一哆嗦,手裡提的銅壺差點掉地上。
蕭逸沉聲道;“過來侍候,給她換衣衫。”氣惱地說了句,“笨頭笨腦的。”
桂香和沉香急忙給顧如約換衣衫,蕭逸跟容安出去外屋。
陳有福命兩個太監抬來一簍紅蘿炭,端來兩個炭火盆,屋裡溫度上來,眾人不那麼冷了。
顧如約換好衣裳,桂香放下幔帳。
一個太監跑進來,“殿下,太醫到了,顧太醫正好在側妃哪裡,請過來了。”
桂香把主子的手從幔帳下拿出來,拿一本厚書墊在手腕下。
昏沉中顧如約聽見一個聲音極為耳熟,強撐開眼皮,透過紗幔模糊看見床前的影子,認出二哥顧仲方。
“夫人不要緊張,呼吸保持平穩。”
顧仲方對待病患總是態度溫和,略低醇厚嗓音,“夫人身體弱,受了寒,體內寒氣大。”
顧仲方從藥箱裡取出一包藥面,“這是安神退熱的藥,先給病人服下。”。
桂香把藥面倒在碗裡,溫水衝開,端到床前,喂顧如約喝下去。
服藥後顧如約昏沉沉,強撐著想看看二哥,藥性發作,睡著了。
顧仲方寫了藥方,對晉王說;“殿下派人跟我回太醫院取藥,夫人這裡需多加留意,如果有什麼事派人找微臣,微臣明日過來診脈。”
生藥鋪的藥材質量良莠不齊,太醫院的藥材供給皇宮后妃用,自然是上好的。
蕭逸派人送顧仲方取藥。
看帳子裡的顧如約已經沉睡,跟容安朝外走。
走到院子裡,容安表情凝重,“殿下……”
卻欲言又止。
蕭逸抬頭望著天空,冬季的傍晚,頭頂的鉛黑色,壓抑的沉悶,“以後這種情況不會發生了。”
似乎是一種承諾。
蕭逸和容安走出這方小院,容安看了看四周,這個地方偏僻,王府裡下人各個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怠慢顧如約不奇怪。
蕭逸彷彿看出他的心思,“她不久住,不必費事換地方了。”
容安猛然投過去驚訝的眼神,蕭逸沒看容安,沉聲說;“西北有異動。”
容安默然。
兩人走了盞茶功夫,看見正殿綠琉璃瓦頂。
陳有福帶著太監跟在身後,蕭逸冷聲道;“府裡掌薪炭的管事太監打二十板子。”
“是,殿下。”陳有福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