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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生前對寧王頗為喜愛,成年立府的諸皇子裡,寧王府邸最奢華。
薛貞檸瞬間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一提出搬出皇宮,蕭逸立刻應允,沒有任何挽留,連虛假的客套都沒有。
蕭逸一直等自己主動提出離開,看蕭逸眉峰舒展,似乎如釋重負,她跟顧如約兩個人不能並存後宮。
剜心的痛,令她幾乎窒息,很艱難地說出一句,“住在何處我還沒想。”
蕭逸站起身,“想好了告訴我。”說吧,朝外走去,
“恭送皇上!”薛貞檸的聲音微顫,
明黃的身影消失,蕭逸來鳳鸞宮,前後沒有盞茶功夫。
薛貞檸直起身,禮數周到,這是在深宮多年養成的習慣,面部沒有喜怒哀樂。
苦深深地藏在心底,她從小就住在鳳鸞宮,希望長大後永遠住在皇宮裡,那個她喊五哥的少年,終於有一日成為天下之主,她本可以留在這裡,這輩子不離開。
可那個少年已經不是昔日那個給她溫暖,愛護的那個人了。
“郡主……”
單珠喚她。
薛貞檸恍惚中回過神,一切希冀都破滅了。
那個少年變了,再也回不來了。
蕭逸走出鳳鸞宮,沒有回頭看薛貞檸,他知道薛貞檸在身後注視她,他不能心軟。
出了鳳鸞宮,蕭逸登上輦車,輦車在皇宮甬道行進,兩側高高的紅牆抵擋冬季的寒風。
他突然對高升說了句,“去西山。”
高升扯開嗓子高喊;“皇上起駕西山。”
山上過年,略顯冷清,為了有點過年的氣氛,沉香和貞兒把窗戶新糊了窗紙,雪光映著,屋裡亮堂堂的,火炕添了木材,燒得滾熱。
顧如約跟寶枝坐在炕上剪窗花,寶枝梳頭手藝好,手巧擅長剪紙。
沉香和貞兒提了一壺熱水,倒入冷水盆裡,拿抹布擦拭屋裡的傢什擺設。
貞兒檸出溼布,端盆出去倒水時,看見遠處皇上蕭逸踏雪而來,回身朝屋裡喊;“皇后娘娘,皇上來了。”
大紅撒花棉門簾掀開,雪花飄入,蕭逸的靴子上沾滿了雪,帶進來一股冷氣。
顧如約的手裡拿著一張紅紙,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小銀剪子,眉頭沒挑一下,說了句,“皇上來了。”
戴連全和高升替蕭逸脫去紫貂皮氅衣,戴連全殷勤地說;“皇上上炕裡坐,炕上熱。”
顧如約坐在炕上,太監有眼力見,把皇上往炕上讓,高升親自為蕭逸脫了靴子。
蕭逸上炕,坐在顧如約身旁,把一張剪好的喜鵲登枝窗花拿在手裡;“窗花剪得有模有樣。”
顧如約不理不睬的,屋裡熱,蕭逸看見顧如約的臉頰像塗了胭脂,蒼白中添了明豔。
蕭逸看呆了。
顧如約背過身去,蕭逸乾咳了聲,拿起炕桌上一本殘破的醫書翻看。
又看桌上擺著紙張,墨跡剛乾,顧如約謄寫的醫方,每個醫方下工整的繩頭小楷詳細地註解。
顧如約是做事極認真的人。
看樣顧如約在山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蕭逸說:“如約,我來接你回家過年。”
他也不提敏感字眼,回宮換成回家。
高升在旁湊趣,“皇后娘娘住在山上,皇上日理萬機,飯都吃不好,有時批閱奏摺到凌晨了,皇后娘娘如果在宮裡,督促皇上些,奴才們對娘娘千恩萬謝。”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瞄了高升一眼,沒說話,卻好像會說話一樣。
蕭逸看著她,顧如約唇角微微翹起,平常不笑時好似笑著。
“如約,一會我揹你下山,就像從前上下山我都揹著你,記得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