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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裡泡的時辰久了, 顧如約睜看眼,問了句,“什麼時辰了?”
“戌時了。”甘草說。
顧如約從水裡出來,沉香把浴袍給她披在身上。
連日趕路,人疲憊,顧如約早安置了。
皇宮裡巡夜的太監,敲打梆子聲,已經二更天了,幾個太監提著燈照路,高升等一群太監前呼後擁蕭逸朝萬安宮走來。
蕭逸沒有乘坐輦車,剛喝了些酒,深秋的夜裡風涼,蕭逸頭腦清醒了。
走到萬安宮前,太監上前推門,院門虛掩著,高升輕輕舒了一口氣,萬安宮沒有上門閂。
高升一路心裡惴惴不安,生怕王妃不給晉王殿下面子,吃個閉門羹,薛貞檸移宮的事,料也瞞不住,王妃肯定知道了,高升提心吊膽地,兩個女人都是他的主子,他那頭都不敢得罪。
走進院子,萬安宮是二進院,顧如約的寢殿在後一進院子,蕭逸沿著抄手迴廊走到後進院,看正殿已經熄燈了,院子裡漆黑一片。
高升藉著太監手裡的宮燈光亮,瞄了一眼晉王,晉王沒有不悅。
蕭逸大步走到寢殿前,輕輕推了一下門,門虛掩著,便小心推開,以免驚動已經熟睡的顧如約,放輕腳步走進去。
顧如約並沒睡著,她有擇席的毛病,搬到皇宮裡,這前世住了十年的熟悉的環境,心潮起伏,前世在宮裡生活發生的一些事情湧入腦海裡。
一些模糊的記憶清晰起來,前世宮裡沒有皇后,蕭逸登基後,立了一位皇后,不久便薨了,蕭逸再也沒有立過皇后。
而這個早逝的皇后家世顯赫,不是薛貞檸。
她正胡思亂想,隱約聽見殿門發出輕微的聲音,極輕的腳步朝她躺著的床走來,聽出這熟悉的腳步聲,蕭逸來了。
蕭逸走進床前,看床上垂著幔帳,影影綽綽看見幔帳裡顧如約靠裡側躺著,背身朝外。
蕭逸撩開幔帳。
顧如約感覺到床外側陷下去,閉著眼睛裝睡。
昏暗的幔帳裡,蕭逸望著近在咫尺的顧如約,從顧如約受傷後,兩人就沒有親近過,不是他不想,為了照顧顧如約的感受。
顧如約對他明確地拒絕,蕭逸聞到熟悉的清淡的馨香,身體不由燥熱起來。
他靠近顧如約,發現她並沒有睡著,多數時候,蕭逸半夜過來看望她,顧如約都是裝睡,蕭逸發現也不拆穿。
他不願意勉強她,在顧如約不能接受他的情況下,尊重顧如約。
今晚兩人睡在一張床上,觸手可及,感受到顧如約的氣息,蕭逸覺得非常難熬。
蕭逸實在認得難受,伸手搭在她的削肩,感覺到顧如約的輕顫了下,蕭逸停住動作。
良久,手慢慢收回來。
低啞的聲音,“如約,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嗎?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肯原諒我是嗎?”
顧如約知道自己裝睡,敏銳的蕭逸已經看出來,低聲說;“你我已不復從前。”
在這樣幽靜的夜,顧如約的話聽上去有幾分蒼涼。
“如約……”蕭逸喚了聲,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蕭逸心中五味雜陳。
突然從背後抱住她,嗅著她熟悉的體香,幾乎把持不住。
可顧如約一動不動,沒有一點反應。
蕭逸板過她身體,在上方望著她的臉,顧如約由於瘦弱,眼睛大大的,黑涔涔的。
吻落在她唇上,極盡纏綿,顧如約的唇冰涼,沒有回應,蕭逸失落,離開少許,顧如約微微偏過頭。
蕭逸的心像被鋼針刺了一下,呼吸困難。
他離開她的身體,兩人並排躺著,都不說話。
不是哄